本来也是嘛!他浸淫武学,已几达四五十年之久,适才双方相较,仍自叹弗如,所以心疑乃是近年名震江湖的怪杰凌云燕。若说是一个尚未入门之人,这叫他如何肯信呢!
幸而红绫女,深知对方乃是正人君子,是以立刻盈盈一笑道:“舍弟并无正式师承,确是事实,不遇近曾随他拜兄公孙明老人,略受薰陶罢了,晚辈岂敢相欺哩!”
她婉言俏语,话说得极动听,极轻松。
可是公孙明三字,一入秃顶神鹰之耳,登时使他又骇然变色,急急向红绫女问道:“燕姑娘所说公孙老人,是否就是昔年人称鬼影郎君那位老前辈咧!尚乞见告?”
当然,燕凌云和公孙老人,年岁相差,太也悬殊!称兄道弟,实不伦不类,亦不能不令人无疑。
于是红绫女,又微微一笑答道:“不错!正如老英雄所说,普天之下,大约还无人敢冒他老人家之名呢!”
同时周老头,也顿悟适才人家避招解数,分明乃是闻名难得一见的,公孙老人独门“鬼影身法”,心想:“眼前这位小书生,连武林老前辈鬼影郎君,都和他平辈论交,这来头还用再说?”
因之马上肃容向燕凌云一躬到地道:“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,敬请燕相公多多恕罪则个!”
他年过花甲,执礼竟如此之恭。
故而立使我们的小书生,慌不迭深深答礼道:“老前辈不必太谦,彼此有缘相会,小子尚希多赐教益呢!”
不料此言一出,登时秃顶神鹰又正色连忙拱手道:“燕相公这种谦称,周亮天胆也担当不起!如论江湖班辈,小老儿得叨平交,已大感有僭了,设承不弃,务请千万改口是盼!”
他面色诚挚,极为不安。
并且一旁红绫女,亦立刻接口向燕凌云娇笑道:“武林中人,不尚俗礼,云弟弟!咱们就叨光公孙大哥,托大称周老英雄吧!”
加上如此语气,也无异这两位年轻人,有意下交。
因此秃顶神鹰周亮,即刻乐得呵呵大笑道:“燕女侠快人快语,小老儿幸何如之!”
更是正当他,即拟趋步与燕凌云握手言欢之际。
忽然又耳听山道侧方悬崖上,有人清脆的一笑道:“不害臊!连一个读书相公都打不过,还要收少爷为徒呢!”
显然必是那个刁钻的小童,不知何时,又暗暗地蹩回,把适才经过看在眼中,出言相讥了。
恰巧此刻也正直燕凌云心悬失马。
所以闻言,立刻冷不防,循声耸身而起。
尤其红绫女,也不约而同,飞扑上崖。
请想他们二人,一个是东海高弟,身如飞絮轻尘,只见红影一闪,便跃登了三四丈高的悬崖。
一个乃天赋异秉,奇经八脉已通,仅略一飞纵,便宛如一朵玄云,冲天直上,凌空十余丈,落在岩后。
而且秃顶神鹰,看得又惊又喜,便不再有所动作,立刻仰面向上呵呵大笑道:“小猴儿!
任你再刁钻古怪,这回该逃跑不了吧?”
果真燕凌云和红绫女,入目崖后,赫然竟是那个诳马的青衣小童,在那里隐伏。
但见他,发觉有人拦住退路,只小脸蛋上微有惊容,毫不畏怯,反两只乌溜溜大眼一转,不待燕凌云开腔,就撇撇嘴道:“一匹普通马,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,谁还稀罕不成?”
同时又闻另一座岩石后,有人娇声叱道:“何人大胆,敢欺我玉面罗利兄弟!”
更一阵香风,人随声至,落地现出一位董蔻年华,秋水为神玉为骨的,青衣背剑女郎。
且粉面生嗔,瞟了燕凌云一眼,然后一双晶莹澄澈的秀目,向红绫女狠狠的一瞪,娇喝道:“你们也不识羞!三个大人,捉弄一个娃儿,还沾沾自喜呢?”
这真是塌天的冤枉!她自己兄弟,拦路诳马,惹事生非不说,还满口理由,责人不该追寻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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