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燕凌云,顿时接口答道:“承兄台不耻下交,幸何如之,只怕宝舟不便,小弟焉有不肯如命之理?”
他此言一出,立刻林英目闪异彩,且噗嗤一笑道:“古人倾盖相交,咱们又何妨学步,别再兄台兄台的啦!林英虚度十七,大约你总会较长,称我一声芳弟足矣。太酸了,江湖上可不欣赏呢!”
他人既使逸风流,话又豪爽天真,不但温文,而且十分风趣。
是以燕凌云,迅即异常兴奋的,接口答道:“芳弟说得是!小兄痴长十九,托大了!此后江湖上的窍诀,尚祈多多指教是幸!”
接着二人便寻到一只小舟,十分快乐的,一同渡到武昌。
林英并直将燕凌云送到临江客店,才恋恋不舍的,口称“明晨当即派人前来专请”,然后方飘然而去。
这一夜,我们的小书生,既小试牛刀,作了一桩善举,又新交好友,同行有伴。
虽然不免对独行叟之丧,仍余伤感,以及红绫女葛飞琼所留娇婉音容,未释于怀。
但心情之开朗,较之半日以前,已大有不同了。
因此也就酣然入梦,不觉就过了一宵。
果然,第二天一大早,便有一位老苍头,来寓恭请。
于是燕凌云,马上算清房饭钱,携带行囊,兴致勃勃,整装随往。
加上临江客店,距黄鹤楼并不太远,所以不一刻,就行抵目的地。
但见江畔停泊一艘颇大的楼船,好友林英,正一脸欢容,在那里伫立相迎。
尤其现时晤面,适与昨夜朦胧月下不同。
只觉这位新交同道,形比潘安,貌如宋玉,芳姿卓约,宛如仙露明珠,益之以轻裘暖带,衣着鲜明,一副华贵大方,风流潇洒,翩翩佳公子的仪态。不由顿使我们的小书生,大有相形见绌,暗中赞叹不已。
最是上得船后,入目满舱华丽,又乍觉眼前一亮,有一位紫衣女郎,含笑相待。
只觑她,面如满月,眉似春山,修短合度,骨肉均匀,二目如同一泓秋水,两排编贝似的皓齿,不仅无一不美,无一不好,望之如月殿嫦娥,瑶池仙女。
而且别有一番清丽照人,不着人间烟火神韵。
因此燕凌云不由立时一呆,面红红,局促不知如何是好,心想:“人家有女眷在此,自己昨晚也不打听清楚,就贸然附舟同行,这可太不方便呢!”
同时正当他,十分尴脸之际,那位美少年林英,便立刻相介道:“这是家姊林嫣,今年青春十八,燕大哥不妨也似妹视之,大家都非世俗之人,务请不必抱泥形迹是幸!”
随又神秘的向燕凌云一笑道:“家姊博通经史,雅好词章,素有女学士之称,小弟正因胸无实学,每以唱和为苦,如今燕大哥前来,这就好了!”
并且燕凌云,亦赶忙对林嫣拱手为礼,口中嗫嚅的称道:“在下不知姑娘芳驽在此,冒昧前来,敬请谅佑是幸!”
本来他对女孩儿家,最为面嫩,何况又是新交,所以愈形拙于言词。
不想对方可就不同了。
请看那位林嫣姑娘,一派落落大方,见状马上敛-还礼,并妙目瞪了乃弟一眼,两只小酒涡儿一扬,笑答道:“燕少侠不必过谦!英弟说的不错,彼此都非俗人,既承折节下交,如此就未免见外了!”
接着他姊弟二人,便将燕凌云引到一所特备的小舱房,亲督使女,安顿好客人行囊宿处。
然后大家再回至中舱起坐之处,品茗清谈。
船也随即启碇,顺流东行。
这一切在人家都是极自然,一见如故。
于是燕凌云,也就逐渐消去杌隍,有谈有笑起来。
加上那位林嫣姑娘,果是深通经史,博览群书,正触燕凌云所好,彼此问难唱和,极其相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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