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,圣人哲训,关好门窗,将少女上下衣裙中衣小衣一并除去,从头发而至脚趾逐一探察,手抚温软玉体、心中却是战战兢兢,如愿薄冰。自骨胳、皮肤、肌肉、筋脉均纲细查察,除了胸部左乳上一处剑创外,了无异状,连破皮、红肿、发青的迹象都没有。
风情扬检视一番后,心中愈发沉重,倒希冀发现有甚内伤外创、足以导致双手筋骨痉挛之状,纵然自己功力浅薄,无能医治,大可求张天师、峨媚净思师太这等高人出手,只消不是立死之人,多重的内外伤均可治愈,可这等无影无踪的病象着实令人束手无措。
他怔怔地为少女穿好衣裙,少女此时疼痛已止。秀眉舒展,长长的睫毛覆盖眼险,双颊现出一对浅浅的酒窝,隐隐然若有笑意,娇美艳丽不可方物。风清扬望着那纤秀如水葱的十根玉指.拘挛僵硬如鸡爪,复想至少女拘挛成一团的死状.不由得心中大做,哇的一声,喷出一口鲜血。
一人拍他肩头道,“兄弟。莫急。”
风清扬一口鲜血喷出,神智倒清醒许多。回头看时,原来是解风提着一包物事站在身后,欲待开口。解风道:
“我看到了,好高明的下毒手法。”面上满是不忍之色。
风清扬讶然道,“是毒?”
解风道,“若是武功,哪一门哪一派的手法能逃过你的法眼。你既检视不出原由。必是中毒无疑,只是这下毒的手法狠煞高明。也太过毒辣。”
风清扬先已料定这少女是中了奇毒,却仍侥幸其万一,听解风一说,是彻底绝望了。饶他身负武林中最高明的武功一一九阴神功,对毒却是一筹莫展,跌足叹道:
“这位姑娘年齿尚稚,武功平平,怎会惹上这等高明的使毒大行家?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,何人特地狠心,竞尔用如此阴损毒辣的手法?”
解风叹道:“江湖上人心险恶,有些事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出来的,不过我看此事是对着我们来的,这位姑娘不过是红颜命薄,被人作了鱼饵,诱使我们吞钩。”
风清扬楞然道:“鱼饵?此人如此高明,既是冲着我们,直接向我们下手便是,何必如此大费周张?”
解风道:“此人高明之处便在于此,一则向我们下毒未必能轻易授予”反有暴露之虞,此人使毒手法如是高超,想必武功不会怎么高明,一旦泄露行藏,便有杀身亡命之祸,二则他或许另有用意,一时不想毒死我们,却送给我们一道诱饵,我们已然吞之在口,想不听命于他都不成了。”
风清扬听得半明不白,不信道:“谁有这么大的本领,想让我们乖乖听命于他?”
解风道:“你听我仔细给你说,本来我们可以随意躲藏,以你的武功修为,任何人欲跟踪、拦截均属不易,如此一来,我们大可藏在暗处,看清是何人与我们作对。可现下我们却得从暗处走到明处了,而对手却可以洞烛一切,随意而为了。”
风清扬摇头道:“我还是不明白。”
解风笑道:“你现下是不是即刻就要四处为这位姑娘搜寻解药,寻觅解毒之人?这正是对手逼我们走的第一步棋,江湖虽大,可使毒用毒的门派不外百药门、五毒教两家,余者碌碌,不足为数,可在解药上,对手必然已作好文章,布下机关陷阱,就等我们自投罗网了。”
风清扬至此方始恍然大悟,骇异于人之机心深不可测,若非解风细加剖白,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些,不由得踌躇道:“那我们怎么办”解风概然道:“兄弟,你真当愚兄是贪生怕死之人?
我不过不愿无谓的死,莫说这位姑娘对你情深至斯,即便陌不相识,只消叫我们遇上,自是义无反顾,至于陷阱机关、阴谋诡计,我们就闯他,且看这条命交在谁的手上。”
风情扬豪情顿生,道:“大哥,咱哥俩并肩闯一闯,且看是鱼死还是网破。”转头看到那少女双手,不禁毛骨惊然,深知与这等使毒大家斗法,对非武功相争可比,若有疏虞,被人弄得生死两难,较诸被魔教魔尊以吸星大法吸尽精血而亡犹为可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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