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清扬素来调悦不群,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,嗓子眼儿发千,半天才勉强笑道:
“这叫盗亦有道”眼神却从她身上移开了。
慕容雪娇笑道:“好,乖乖的听话,姐姐疼你。”
风清扬心中一酸,自师父一去之后,派中师兄们固然当凤凰捧着他,即使行走江湖,大家无不冲着他师父的面子,优礼有加,但这等亲热的话已是多年来第一次听到了,胸中隐隐作痛。
两人走下楼去,掌柜的看在银子份上,早将冷的酒菜撤去,又重新上了一桌子,两人浅斟慢饮,慕容雪反客为主,兴致弥高,为风清扬添酒布菜,处处照拂,严若大姐姐的样子。
问风清扬的名字,风清扬因自己在派中排行第九,便称“风九”。慕容雪听了,大加激赏,遂呼“九弟”不绝。风清扬直被她的热情攻得招架不逞,也惟有顺水推舟地称她为“雪姐”
了。明知她小着自己几岁,却也不忍拂她一片盛情,权且颠而倒之,亦不为大过。
此刻酒楼中食客甚多,见这一对姐弟叱三喝四,未免乍眼,但见两人衣衫光鲜,丰采俊雅,似是武林世家子弟。其时武林各派争雄,几大世家亦跃跃欲试;多遣子弟在江湖行走,一来增长见识,多些历练,二来也刺探江湖各派的消息,是以并不为奇。
风清扬侧着半边脸望着窗外,惟恐有人认出他来,拆穿了西洋镜。好在他名气虽大,因忙于寻师,鲜少与江湖中人打交道,识得他的真还不多。
忽然有人拍他一下,风清扬心中一颤,回头一看,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。一人大刺刺地道了“小兄弟,别处没位子了,我们哥俩在你这将就一下。”瞧他的神情,倒似皇帝老子驾临,给足了风清扬的面子,自己大受委屈的样子,自顾自地坐了下去。
风清扬和慕容雪正四目交融,春光无限,眼睛中交流着别人固然不懂,他们自己也不懂,但心底里甜蜜温柔的话儿。摹地里被人打断,已然气恼。见这二人七个不服,八个不愤的样儿,更是恼上加恼,二人同时微微一笑,倏出一脚,悄无声息地将椅子踢开。
这一脚火候拿捏得奇准,那二人屁股刚挨椅面,尚未坐实,臀下一空,说不得只有硬坐下去。砰的一声,二入同时结结实实坐在地面上。
酒楼中人尽是武林豪客,暮睹此景,比之吃了一道上好大菜犹为过痛,轰然喝采叫好,口哨声此起彼伏,霎时间酒楼上热闹非凡,雅赛戏院子一般。
这二人武功本来不弱,只是见风情扬二人年纪轻轻,显是刚出道的雏儿,丝毫未加防范,谁知面前这两位乃是两个小煞星,便不免着了道儿。
这二人虎吼一声,齐地一跃,各出一掌,向风清扬和慕容雪击去,这二人掌心糙如石板,筋暴骨突,显是外家掌力不凡。风清扬持筷在手,向上一迎,那人陡然间面目曲张,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。自己掌心的劳宫穴正自行送到筷头上,倒似是自己与自己过不去,非要废了自己的掌功。但这一掌乃全力施为,身在半空,纵想撤掌也已不及,噗的一声轻响,筷子直透掌心而过。
便在同时、攻向慕容雪的那人,不知怎地被容雪纤手一拂,掌势一转,回转来击在自己胸口,膨的一声,肥大的身躯飞将起来,越过两张桌面,摔在第三张桌台上,顿时盘儿共碗儿同响,汁儿与汤齐飞,溅了桌边人一身一脸。
风清扬本欲出手替慕容雪接下那人,见慕容雪处理的犹为干净利落,丝毫不带烟火气,较之自己的独孤九剑,别具雍容闲雅的气度,大喝一声“好”,随手抓住即将扑落桌面这人的后腰,直抛向他的同伴处,一对难兄难弟便在一张桌面上叠起罗汉来。
二入出手都是迅捷无伦,其问变化不过眨眼间事儿。周遭的武林豪客俱看得目瞪口呆,桥舌不下,实难相信世间会有这等匪夷所思的事,竟尔忘了喝采,只有风清扬那声叫好显得格外响亮。
慕容雪娇笑道:“九弟,你这是老鼠上天平,自称启赞,没的叫人笑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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