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梦见杨影枫发了疯般的乱砍乱叫,赶紧上前抱住他,杨影枫一甩手便将她甩出丈余。江楠几人在外面听见杨影枫又哭又叫,也都冲了进来,江楠和欧力见他就如失去理性一样地哭嚎着,忙冲上去将他制住,杨影枫还是不停的哭喊叫骂。这一行人从未见杨影枫这般伤心痛哭过,纵是铁人也被他的悲痛之情感染了,周筱薇更是泪流水满面,她清楚的感觉到杨影枫的心已经碎了,汩汩鲜血在流,他的整个精神殿堂已经崩溃了。轻声说道:“师兄,你别这样!”杨影枫叫骂了半天才停下来,看着被他砍的遍鳞伤的佛象,发出了一声惨痛的哀嚎,夺门而出。周筱薇叫道:“师兄,你去哪?”跟着便追杨影枫而去,江楠几人也紧随其后追出。空荡荡的佛堂中只剩仪琳一个人站在一旁呆呆地流泪。
杨影枫一直奔到断情崖下才停了下来,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师父,我好疼!师娘死后你疼不疼?”几人之中要数欧阳吉的轻功高,首先追了上来怕杨影枫一时想不开会跳下崖去,赶紧挡在崖边。杨影枫看了他一眼,低沉着声音道:“我若真往下跳你能挡得住?”欧阳吉心想也是,杨影枫的轻功要比自己高出许多,他若真要跳,谁又能挡的住他?便走上前来,道:“杨少侠,你可别犯傻!”一会儿江楠他们也已赶到,然后秦梦也来了。杨影枫凄然说道这:“这里是我师娘当日丧生的地方,叫“断情崖”,我师父和师娘便是埋在此处。”众人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。周筱薇道:“师兄,你来这儿干什么?”杨影枫没理她,指了指断情岩上的那几行小字,吟道: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。纵使相缝应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夜来幽梦忽还乡。小轩窗,正梳妆。相顾无言,只唯有泪千行。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岗。”诚是一字一恸,杨影枫又道:“这首《江城子》是苏东坡写的却是我师父刻上去的。秦梦,你我住的小屋把我的瑶琴拿过来好不好?”
秦梦答应了声跑去拿琴,周筱薇道:“师兄,你要弹琴么?”杨影枫道:“冰冰一直以来都想听《剑侠情缘曲》,只是我一直老弹不好。”不多时秦梦便抱着瑶琴跑了过来,杨影枫接过琴来坐在地上,轻轻一拔琴弦,却是一曲《江城子》曲调悲凉。弹到最后,曲调一转,又换了一首曲子。音律中充满了欢快之情琴音绵绵不断,婉清温雅,令人心中愉悦万分,山中的鸟儿也沉浸也叽叽喳喳地沉浸在这喜悦之中。众人都是惊异,见杨影枫刚才还是悲痛欲绝,此时却又弹出这般愉悦的曲调,心中均是不解,只有秦梦以前听张思羽弹奏过,后来又听杨影枫说起过这首曲子。低声道:“剑侠情缘曲!”江楠道:“这便是剑侠情缘曲?”忽闻得曲调又一变,渐渐悲恸了起来,律中凄凉萧杀之气渐渐显出,令人只觉怨气回肠,悲凉之音直憾灵宵宝殿。音域渐渐繁升高,如鸣泉飞溅,黑水断流,其中凄惨之情又如杜鹃泣血,令人不禁落泪。慢慢地音韵又变得柔和起来,但音律中悲情丝毫不减,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狼的嗥叫之声,声音极是怆凉,只觉得如春残花落尽地景象一般,又觉得山体正在崩坍。逐渐琴音越来越高,其中音调变换繁复,只见杨影枫手指飞动,琴音便从弦上传出,漫布着整座恒山。恒山庵中女尼大多都曾听过这曲《剑侠情缘曲》,每次听到都无一不是满颊泪水。仪琳站在殿中自语道:“张少侠谱的曲子!”
琴音越来越高,其中悲痛之情也是越来越凄苦,“铮”地一声,第二根“羽弦”忽然断了,又一阵第五根“角弦”也应声而断,紧接着“羽弦”也已崩断,随即“变徵”“商弦”也自崩断。七弦断了五弦,可曲调依然不乱,曲中怨恨之音越来越浓。铮——一声长长地颤音之下,剩下的两根“徵弦”和“变宫”同时崩断。杨影枫只觉喉头一甜,“哇”地叶出了一口鲜血。江楠几人均是一惊,叫道:“影枫哥哥!”“影枫!”“师兄!”“杨影枫!”
蓦然间,远处又传来铮铮几声,江楠几人一奇,和指并动弹,且他的琴弦也已都断了,怎地还会有琴音。琴声不断地传来,甚是优雅。过了片刻,又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。琴音和平中正,夹着清幽地洞箫,更是动人,琴韵箫声似一问一答,同时渐渐移近。琴音渐渐高亢,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,但箫声低而不断,有如游丝随风飘荡。几人四处察看也没发觉四周有人,便琴箫之音却就如在身旁一般。忽听得瑶琴突然发出锵锵之音,似有杀伐之意,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。过了一会儿,琴声也转柔和,两音忽高忽低,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,便如有七、八具瑶琴,七、八支洞箫同时在吹奏一般。每个声音都是抑扬顿挫,悦耳动听,听得人血脉贲张。又听得一会,琴箫之声又是一变,箫声成了主调,瑶琴伴奏。箫声却是越来越高,几人心中皆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楚,这种感觉又与刚才听杨影枫所弹奏之时有些不一样。奏了良久,琴韵渐缓,似乎乐音不住远去。箫声清丽,忽高忽低,忽轻忽响,低到极低之际,几个溜旋之后,又现再低沉下去。叶是极低极细,每个音节仍然清晰可闻。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,清脆短促,箫伏琴起,断而如群卉争艳,花团锦簇。但闻雨声萧萧,细雨绵绵,若有若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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