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伯光见楚蝶冰神色有异,知道她在说谎,笑道:“小小年纪就爱捉弄人,小心长大了嫁不出去。”
楚蝶冰道:“我那捉弄你了!令狐冲他就是在恒山么,我不曾见过他呢。两年前我在山上玩,见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。我问他,你是谁。他说,我说了你也不认得我。我又问他,你来这儿干什么?他说,他妻子死了,他来拜祭一下。我上前看了一下墓碑,见上面写着就是“夫令狐冲”。”
田伯光惊道:“任大小姐死了?她怎么死的?”
楚蝶冰道:“我怎么知道!”
田伯光道:“你不会是在骗我吧。别看你年纪小,可你那小脑袋瓜子里的鬼点子不比令狐冲少。我问你,令狐冲的老婆叫什么名字?”
楚蝶冰从未听说过令狐冲这个人,刚才她说她见过令狐冲云云,都是她自己编出来的。此刻田伯光问她令狐冲的老婆叫什么名字,这可不是能随便编出来的。想了想,说道:“我不记得了,令狐冲也是刚才听你说起,我觉得耳熟这才想起来的。你不信便去问我太师叔。”她心里打定了主意,知道田伯光不敢去见仪琳。
田伯光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相信了,令狐冲虽说不作恒山掌门了,可他却最疼爱仪琳,他在恒山隐居可以照料仪琳,这倒也是有可能的事。眨了眨眼睛看着楚蝶冰,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令狐冲在哪儿似的。
空玄道:“多年前老衲也曾有缘见过令狐前辈,那时他确实是在恒山。”
田伯光对少林高僧向来敬重,听得空玄也说在恒山见过令狐冲,这定然是不假了。喜道:“大师,令狐冲真是在恒山隐居?”
空玄道:“这我可就不太清楚了,当年老衲只是在恒山见过令狐前辈,他是不是在恒山隐居那可说不准。”
田伯光道:“既然大师也在恒山见过令狐冲,那他肯定是在恒山隐居了。方丈大师,田某告辞了,空难老……和尚,我走了。”
欧阳吉也道了个别就追田伯光而去了,他要问田伯光还用不用他去找令狐冲了。
楚蝶冰笑道:“原来出家人也可说谎,这下可有的田伯光玩了,让他找去吧,他便是把恒山翻个遍也是找不到令狐冲的。大师,多谢你帮我骗他了,要不然那老头也不会相信令狐冲就在恒山了。”
空玄道:“老衲并非骗他,多年前老衲确是在恒山见过令狐前辈的,姑娘刚才所言是在骗田前辈?”
楚蝶冰道:“我只是恼他骂我师父,所以才骗他说令狐冲在恒山之上的,不会这么巧令狐冲真在恒山吧?”
空玄道:“阿弥陀佛,姑娘你虽是俗家,可说谎必竟不是一件好事,你这番谎言可是害了田前辈了!”
楚蝶冰笑道:“他要受我一回捉弄,这是定数使然。他此去恒山若是能找到令狐冲便是他二人有缘,若是找不到,便是二人无缘,这也皆是定数啊,大师怎么说是我害了他呢!”
空玄道:“阿弥陀佛。姑娘果然深明禅理,老衲不如了。”
楚蝶冰道:“大师过谦了。当年佛主在菩提树下苦思成佛之前不也是有所不悟么?待得悟出真理之后便成佛了,是既是非,非既是是,悟与不悟全在一念之间,佛主成佛之前尚有所不悟,而况大师且未成佛!大师此事不悟,却为其它之事悟,我于此事悟却为其它之事不悟,大师所悟远胜于我所悟。大师于生死所悟,而我却执于生,怯于死,大师这便是远远超过我了。世间万物皆是虚幻,生是虚幻,死亦是虚幻,谎言亦是虚幻,思念之情亦是虚幻。田伯光思念令狐冲之情深久,若是找不到令狐冲也许会有所悟,而可能是一悟成佛。”
空玄大为感叹,喜道:“姑娘所言甚是,老衲修行数十年,始终于世间生态所不悟,今日听得姑娘之言,真是大有所悟。”
杨影枫听楚蝶冰瞎说一凡,竟说的这位得道高僧心花怒放,如遇良师,心中觉得好笑。说道:“大师,此间事情已了,我们就先下山去了,待有机缘再来拜见大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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