畹君今年还不过二十七岁,虽然有了一对男孩子,可是依然色泽未衰,她的绰号叫牡丹花,自是美艳绝伦。
今天改扮了男装,而且穿的是蓝绸子紧身裤褂,脂粉不施天然国色,因为耽心喜王,闻唤匆匆赶至。
和尚一看就发怔,他勉强合掌当胸还她一礼,衣不及穿,鞭不及收,赶紧去擒住路民瞻拖他往外走。
他边走边说:“我们街上等。”
喜王眼觑莽和尚那样慌张,心里明白不禁大笑,一边吩咐畹君派人拿他的大名片去请星子县知县前来料理一切。
一边教大个子给大师父送出僧袍钢鞭,他急急到柜房披上长袍,陪和尚一同上酒楼去了。
了因和尚长得又丑又笨,其实脑筋够聪明,而且眼光也很明亮,他看出畹君是女人,耽心路民瞻鲁莽得罪了人,所以不由分说,急忙拖他出去躲避。
他们也只站了一下子,大个子就给送来了僧袍和锁子鞭,缠上鞭披上僧袍,喜王也就来了。
他带了邓文青,这时太阳刚露出脸庞儿,店铺都还没开门,有文青跟着自然好办,那一家酒楼不恭维鄱阳王邓蛟家里人呢。
由卯时起一顿酒喝到酉时还没散,喜王酒量极高明,了因和路民瞻也真能喝,他们谈得非常投机。
喜王感激了因光明豪爽,他把身世底细全告诉了他,和尚听了更欢喜,他们重新订交约为兄弟,说好明年春间把晤地点,和尚带了民瞻走了。
喜王回去铁铺子里休息一夜。
第二天一早,当地大小官儿们纷纷前来参谒王爷,整条街人语马喧途为之塞,喜王弄得很尴尬,简直忙得不可开交。
好不容易挨到天黑,悄悄送畹君由后门溜走上船,立即起碇驶往翡翠港,恰好还赶得及拜寿。
当时寿筵上大家听了牡丹花畹君一长篇叙述,都觉得了因、路民瞻还够侠义英雄,那些青花门下余孽自是死有余辜。
吹花说江南八侠与当今皇上不睦,事实上只有吕四娘一人算得为父报仇,她进宫行刺我们不能怪地,但她独力决难成事,根本地就未必是允祯的对手,她必须倚仗大师兄了因帮忙。
了因可是很可怕,这一次阿喜结识了他,还有牵上路民瞻,打消他们进京行刺念头,的确是一件了不得奇功。
我们大家庆贺一杯,她举起面前酒杯。
座中杨吉庭、赵振纲、李志烈等,这一班当过官或且跟雍正帝有交情的,他们就都捧起杯。
但郭阿带,马松、邓蛟,他们这一班早岁反清复明的义士却全坐定不动,太太夫人们,少奶奶少爷们,他们大概跟着丈夫或父母行事,有动有不动。
吹花一看情形不对,她就不敢多讲话,糊里糊涂向喜王对了一杯酒算了。
究竟关顾到白玉羽的丧事,再来也因为宝玉、胡抱玉在场,谁也都不肯任性放纵,几台荤素寿筵排到二更初也就散了。
十六日一清早,吹花亲自督率家人,就紫薇轩大厅上为白太夫人玉羽设灵上孝,另外找地方替蓝立孝也设了丧堂。
下午家堂祭忙了大半天。
三爷纪宝痛哭蓝爷爷至于饮食不进。
小绿跟立孝感情不啻父女,她哭得更伤心,一再请求带孝一年,李志烈和燕黛只好答应了。
自这天起紫薇轩里另是一番肃穆气象,不再有人饮酒高歌,也没有管弦丝竹声音,就是住在待旦楼上的小孟起郭龙珠,他要喝酒也只能去找马松或邓蛟了。
郭阿带他是不甘寂寞的,留在思潜别墅住不了几天,便又带了他十三岁的徒弟郭燕来离开了鄱阳湖。
随后走的是黄麟一家人和赵振纲两口子。
义勇侯张府两位老姨太银杏、紫菱,她们本来也要跟着赵夫人楚云一道走,吹花执意坚留,因此她们又住了十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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