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是白天那个中年汉子,依然穿着一身黑,但手里这会却亮着兵器,是一枝四尺来长的钢鞭。
那汉子望见了姑娘反把鞭挂上,摆摆手叫:“别放射暗器,听我讲,那山坳茅草房屋住的全是贼。
我已经替你打发了,暂时可保无事,前途那是不敢讲,贼人互通声气,谁叫你露了眼……”
边说边往上闯。
姑娘不响也不动,冷静地注视来人马上动作。
两边马头就差那么一两尺远碰上了,那汉子点点头笑笑又说:“你不说保一笔红货镖往西藏吗?怎么又是上新疆啦……”
姑娘猛吃一惊,怔一怔急忙问:“你,你是谁?”
汉子笑道:“我叫蓝立孝,又叫傅思,身受纪宝三爷厚恩,该向他家里人报德。”
姑娘不禁嗯了一声说:“你错了,我不是纪宝家里人。”
蓝立孝道:“我再提一个人,无玷玉龙郭阿带……”
姑娘又呆住了。
立孝道:“我们都有一番交情,不过纪宝可要比我晚两辈,他的三祖母白夫人跟我算师门手足。
前一次我陪纪宝到宝鸡见过海容老人,我又奉老人命护送崔小翠姑娘进京,这一次要不因为紧急的事故西行……”
说到这儿,他忽然跳下马,拿手上锡酒瓶递给姑娘笑道:“给你换装了好酒,还你啦!”
姑娘本来大方,她笑道:“您留着喝啦,我这儿有很好的牛肉脯……”
向干粮袋里抓一把送给他。
立孝道:“你下来,我们谈谈,白天呢我顾虑人多耳目多,有话不便跟你讲,后来追你上路,可不想引出一场误会。”
他不禁伸手摸摸左肩的箭伤。
姑娘显然过意不去,赶紧滚鞍下地给人家作个长揖,笑道:“我笨嘛!就是不识好人,不过那几枝箭倒是不敢认真……”
立孝笑笑说:“那全没有关系,我刚提的无玷玉龙是你的什么人?”
姑娘咬着字说:“我的伯父。”
立孝大笑道:“没听说婆带有几位令郎嘛……姑娘,恕我冒昧,我晓得你是谁,阿带是你的天伦,你也就是他的二小姐小绿?”
姑娘脸上立刻变了颜色,她以为人家知道的,也许还不止这一些,莫非他是受燕月所托……
这一想她就不能不设法查问究竟,当即勉强笑道:“蓝爷,这不怪嘛您怎么会认得我?我还只是由纪宝口中听过您的名字呢?”
立孝道:“姑娘,别管我怎么样认识你,你先讲讲你干嘛偷跑新疆?你是跟什么人生气?姑娘们有事还是在家里解决好,大热天跑远路女儿家怎么受得了……”
说着拿酒瓶开开盖喝口酒就路旁坐下。
蓝立孝行动总是可疑,绿姑娘自然非要查问明白。
她想用话套话,当时想了一下说:“我上新疆找爸爸的。”
立孝笑道:“尊大人行踪无定,新疆地广人稀,你那儿去找他?”
姑娘道:“人那有找不到的道理?南北疆都有他老人家的好朋友呀!”
立孝道:“住什么地方?叫什么名字?”
这一问可把姑娘问倒了,半晌也还是答不出来。
立孝笑道:“第一你是个大姑娘诸有不便,第二语言不通什么都施展不开。小姐,我认为你太冒险了。
你似乎甘心孤注一掷,又像小孩子在玩火,为什么呢?假使真有要事要找令尊,我可以替你跑腿,你就此请回去京都,怎么样呢?”
姑娘摇头说:“不,我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,也不一定要找什么人,我是想男人常会说建树事业,女人为什么就是那么不自由?
我要击碎樊笼,顿断-勒,争取自强自立。新疆是我心目中天地,我要到那儿去安身立命,我就是不避艰危,我有我的勇气和毅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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