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边走边笑边说:“瞧,我这一个打扮怎么样?”
念碧笑道:“很好么,有点飘飘然的神气……”
花姑道:“要不是想学两手青花剑,谁能愿意穿这捞什子,多难看!”
念碧道:“难看倒不难看,但你来虚灵洞府当道姑,实在很不合算,青花剑有什么了不起,天下第一流剑应该是大罗剑。”
花姑惊叫:“大罗剑,……你会使大罗剑?”
念碧话说快了追悔嫌迟,只好笑笑说:“我还不过会一半。”
花姑凝睇说:“谁全会?要命,不用说又是你那一位好姊姊……成,我死也要见她一面。现在没有空,我们晚上作一夕长谈好不好。
洞里可以睡觉,有水也有干粮,你就多受一分委曲啦,我来时再给你带些好吃的。你可千万别偷跑,闹出岔子,我不管……”
说着话,边打个稽首一溜烟去了。
念碧兀自站着出神,这当儿他自己也不晓得心头上什么滋味,是喜呢还是忧?是爱呢还是孽?他怔了大半天才望洞里走。
这个洞的确很不错,难得干燥,地下堆一大片晒干的花瓣儿,足有一寸长厚,上面盖着棕荐子,再铺一张毡条儿,以上才是褥和被,也还排个布枕头。
那边刚燃上一枝香,香头光一闪一闪的发光,借着这微弱的光.念碧约莫把洞里看出一个谱。
他慢慢的摸到那特别她铺上坐,只觉得屁股下软绵绵的蛮舒服,鼻子里香馥馥的怪好受的。
他料得花姑必是常在洞里住,脸上无故冒起一阵热,他就不敢躺下去睡,也不敢去碰一下被条儿,摸一下枕头儿。
他一方面想试试看做一次柳下惠,一方面又认为那实在太危险,终于还是跑到洞外去才似乎放心,天黑了仍坐在洞门口发愁。
二更初山洞中风飕飕的寒冷刺骨,他竟是不晓得,更不晓得什么时候跟前来了人。
是花姑的声音在说话:“你看这人有多傻,里头不睡坐在外面打盹……”
接着胸膛上让人家轻轻抓了一把,他赶紧站起来,才觉得两条腿有点麻木。
花姑叫:“进去啦,不愁坏也冻坏啦,谁想得到你这么傻呀……”
他背后又被人家推了一掌,走进洞里:蓦她眼前一亮,是花姑敲着了火石给燃上半枝蜡烛。
她背后还站着一位女人,也是一身轻装,背插宝剑,也长得顶美,可是好像年纪稍微大一点。
花姑举着手中蜡烛照马镖头脸上,那女人微笑着定睛看,看着说:“真不错,宝妹妹,一脸正气么……”
花姑道:“少爷,我给你介绍,这是我的干姊姊叫云姑……”
念碧急忙拜手。
云姑还他一个剪拂,笑道:“马镖头,请坐。”
她拿下胳肢窝里夹着的包袱往洞后走。
花姑眼瞅着她铺上说:“怪不怪,你就没进来过?”
念碧道:“进来过。”
花姑道:“为什么不睡?”
念碧道:“我想这是姊姊的铺盖。”
花姑道:“我的铺盖脏?再不然就是针会扎你。”
她好像很生气,拿着蜡烛去插在洞壁缝隙里。
云姑站在那边叫:“宝妹,你来看,这一袋子干粮没动过么?”
花姑一伸手说:“我的铺盖不能睡,我的干粮自然也总是不能吃,爱挨饿受冻让他去,活该。”
云姑笑道:“初次见面么,人家晓得你安着什么心……”
花姑道:“什么心,我会吃人?”
云姑道:“小妹妹别淘气,把盘子端去啦,我洗洗手就来。”她叉扎着一双手一直往洞外走。
花姑便去那边壁崖头端来一个木盘,里头是一只撕好的大熟鸡,二十个还带些热气的大馒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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