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练武成功,年纪也一年年大了,那年他上四川朝峨嵋,遇着新近死在燕黛剑下的哑巴常道,本来旧相识,他托常道介绍进谒青花老尼。
老尼因为他有点名气的剑客,斋宴款待,另眼相看,并允收容水姑寄名门下为徒。
安顿了妹妹,他即刻告辞下山,人海茫茫,这些年来,不知道他又流浪何处去了。他姓胡叫楚材,陕西人。
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却说马老太太认了云水两位姑娘做干孙女儿,结彩燃灯,盛筵宴客,敞开欢乐了两天,便教她的干姑太繁青派人分途前往山东、北京,请邓蛟、阿强、阿壮、戴明、怀明、念碧回家。
念碧方面,小翠一力主张什么话都不告诉他。阿壮父子那儿由繁青作信通知详情。
本年八月吹花四十整寿,马老太太准备大事铺张,决定云水花三位姑娘,于庆寿前三天同日于归。
吹花一生好热闹,她倒也不反对做寿,可是她说眼前已经暮春三月,离中秋只有四个多月期间,夫婿小雕远在西藏,究竟他能不能解甲赋归呢?
假使不能够赶她生日前辞官言旋,让她一个人大庆其寿,又有什么意思呢?
这个自然说得近情近理,但大家却都不免扫兴。
许多人中间,郭夫人新绿,李夫人燕黛,她们俩老姊妹思虑深远,料事精明,认为寿做不做没有多大关系。
四十岁还不过中年,弄些寿面大家围起来吃喝一顿,应个景儿原无不可。
问题是小雕在此半年中必须摆脱兵戎,否则必招猜忌,鸟尽弓藏,事属大幸,若弄出兔死狗烹,那就未免太傻了。
听了这些话,吹花很着急,她说小雕并非官热恋栈,坏在官家不讲信用。
四阿哥还没做皇帝,就答应过设法放小雕归田,去年离京时末一次进宫,见着他又重提到这回事,百忙里他还是满口子千肯万肯。
谁晓得他安着什么心,一直又拖了一年。
她越说越有气,立刻就要动身进京抗疏廷争。
也只有新绿二姊劝的话她还肯听,也只有崔小翠一枝笔起的奏稿她能满意,三天后由李夫人燕黛陪她动身北上。
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吹花于四月底旬抵京,这一次她不去神力王府下榻,约了燕黛同住翠萱别墅,着眼在城外究竟行动便当。
第二天进城拜会义勇侯老侯爷张勇,托他代表上朝出奏。
这还都是郭夫人新绿的计划,她力戒吹花别跟雍正帝见面,尽量避免冲突,时刻还都要留心戒备。
稍露锋芒,言语失检,恐怖的血滴子将会光顾头上。
说吹花既然不能违背师训,反清复明,新绿必须远嫌离谤,保全身家。
新绿还怕小妹妹不听话,特烦燕黛随来监视,做姊姊的无非爱惜,吹花自然只有感激之心了。
见到老侯爷,拿出奏折请老人家过目,说明出于崔小翠手笔。
张勇对文字措辞方面非常满意,可是根本他不赞成傅侯退休,说傅侯年富力强正堪报国的时候。
吹花对这位老前辈也真是无可奈何,还好喜萱孙小姐有一封请安的信。
信里头婉转陈情,说傅侯刚猛雄毅,不善逢迎,久绾虎符,内鲜奥援,新主亲政,察察为明,计唯急流勇退,冀免功狗之烹。
这封信洋洋数千言,写得极为恺侧动听,老侯爷看着不住的沉吟嗟叹。
多谢旁边三位老姨太,碧桃、银杏、紫菱,一再帮忙吹花讲话,到底老侯爷还是答应下来了。
老人家久不上朝,这天大清早突然闯进朝房挂号,大家都被他吓了一大跳。
等到随班升陛参拜,雍正帝上面望见他,笑了笑传他案前赐坐,劈头第一句话:“胡吹花,燕黛联袂北来,你见到了?有什么事么?”
张勇一听骇然汗下,嗫嚅奏说:“胡吹花有疏,托老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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