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打道回南,不多几天,即回到江南地界。
这一夜,两人在镇上一家客钱的厢房里闲话家常,忽闻一阵大笑的声音响起,白刚凝神一听,辨出是火睛豹明冲的口音,不禁微微一怔,随即吩咐何通休得惊动,独自悄悄出房,循声过去一看,即窗扉白纸上,清晰地显出两个人影。再轻跃登瓦,由檐隙向下望去,果见火睛豹明冲和一位额削嘴尖,身材削小,两臂特长的瘦老者,据案对酌。
那瘦老者嘿嘿笑道:“这一下,明兄偷食朱藤翠果的冤屈得以洗清,今后便可扬眉吐气,兄弟理当敬贺一杯!”说罢举杯,一饮而尽。
火睛豹喝了一杯,接着道:“本来兄弟和过镖早就发现九尾抓吃里扒外,按照帮规,早该处以极刑,无奈帮主顾忌太多,迟迟不肯答应,直到今天证据齐全,人也抓了起来,帮主才算同意执行……”
白刚听来大吃一惊,暗道:“莫非胡艳娘已经被害?”
但他正在担心,那瘦老者又问道:“明兄可知胡艳娘现下幽禁何处?”
火睛豹笑道:“熊兄难道还不能忘情么?”
那瘦老者也打起两声哈哈,笑道:“和尚莫笑秃子,还不是彼此彼此?若是明兄尝过胡艳娘一点甜头,纵使她犯了帮规,敢情还可以逍遥法外,小弟这话可有几分道理?”说毕,又是几声哈哈。
火睛豹惊得面容失色,先向四下一瞥,才低声道:“这事怎可拿来开玩笑?若是被人听去,传进帮主耳朵,以后兄弟还能立足在帮里么?”
那瘦老者脸色微沉,高声道: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你拿我开玩笑,为何我就不能开你玩笑?你且自己说,是不是存过那样的心事?”
要知白刚起先还恨九尾狐淫贱,但经过黑蟒堂的事之后,对于她的处境已深表同情,听说她被囚禁,正喜那位瘦老者问得适当,只要明冲一说出囚禁的地方,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把她救出。
那知话到中途,忽又说住岔路上去,不免心头暗恨。却听明冲苦笑一声道:“熊兄何必争论?拿那婆娘吊吊口味,也不过是送场作戏而已,咱们都是臂膀上跑得马的人物,难道还当真吃这份飞醋不成?”
瘦老者被火睛豹说得笑了起来,呷下一口酒,又道:“咱们说句真的,那婆娘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,只听到她凶狠,却从未听过她有相好的,莫非她竟是此路不通?明兄和她同是一殿之臣,羊肉没有吃到,敢情也喝着一点羊汤,你说是也不是?”
火眼豹见他这位同伴说话已带有几分醉,忙道:“咱们跑了一整天,也该歇息了吧!”
那人忽又嚷道:“不行!你得回答我方才的话!”
火睛豹笑笑道:“就准她是此路不通用!熊兄该满足了吧!”
那人擦擦他那血红的醉眼,摇头道:“谁问你这个?你以为兄弟真个醉了不成?”
火睛豹思索半晌,竟记不起对方所问何事,诧道:“方才熊兄曾经问我什么?”
那人笑道:“好一个堂主大人也别再装蒜了,兄弟不是请问那狐狸精囚禁在哪里么?”
白则暗道:“幸亏有你这么一问,才省却小爷不少手脚。”
那知火睛豹沉吟半晌,忽然反问道:“熊兄要打听这一往事,不知有何用意?”
那人眉毛一耸,变色道:“难道明兄对兄弟很不放心?”
火睛豹见对方又要发怒,忙道:“你我为了这点小事,毁损十几年的交情,这是何苦?”
那人冷漠道:“你既然不肯见告,要说不顾交情,那并不在我!”
火睛豹被对方逼得只好苦笑一声道:“不是兄弟不愿奉告,实因这一桩事关系本帮声誉甚大,帮主曾经再三吩咐,不准任何人向外宣泄个中秘密,否则必定严办,熊兄……”
“哦?”那人轻蔑地叫了一声,接着道:“原来贵帮把我熊老三当作外人看待!既是如此,阁下何必找我出山,难道是要外来的人替贵帮打天下,然后一脚踢翻,或者毁尸灭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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