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旋又记起白刚梦中曾说有“忍心”两字,这两字该是对一位最亲密的平辈才用,莫非他已经有了意中情侣?
皇甫碧霞起了这一番疑虑,难免带了一点酸味,叹道:“我不怪你就是!”
回顾室外,已见天色微明,又道:“你把傻兄弟唤起来,咱们也好赶早上路了!”
几天来,何通都没好好睡上一觉,在石室里面有熊熊的火堆,十分温暖,还有女侠保护,无忧无虑,是以倒头便睡,别人发生什么事,他也毫无所觉,直待白刚把他猛摇大嚷,才把他弄醒。
当下,匆匆吃下隔宿剩余的茶饭当作早餐,即鱼贯走出石室。
这时风雪已止,遍地积雪如银,天气颇为晴朗,而寒气依旧逼人。
白刚体质虽是不弱,但连日来被忧患折磨,气血已虚,一出室外,冷得直打哆嗦。急取出疯和尚的丹药纳入口中,随手交给何通一粒。
何通天生异人的禀赋,那需什么丹药,随口拒绝了,但那丹药确是十分奇妙,入口生津,融解入腹,不消片刻,即觉百脉畅和,寒气尽除,精神倍长,疲乏全消,白刚竟能健步如飞起来。
三人边走边说,隔阂尽除,皇甫碧霞以绝顶轻功,伴他两人拔步,自是绰有余暇,尽情思索,夜来的事,又重现在她的脑际,暗忖:“什么忍心不忍心的,究竟怎样一位天仙美女,害得他神魂颠倒,我总得问他一个明白!”
她猛可叫起一声:“白刚!”
接着道:“你家有些什么人,令叔到底是什么病,使你恁地焦急?”
白刚黯然一叹道:“女侠不……”
“我不要你女侠不女侠,在下不在下!”
“好端端的她又恼了,要我怎么叫呀?”
皇甫碧霞见白刚又要发愣,带着气道:“你可是死人呀!我没名字的么?”
“不敢!怎好冒犯女侠?”
“呸!你再叫女侠,我可不理你!”
白刚愕然不知应该如何才好,何通忽然笑起来道:“这个容易!那骚狐狸要你叫她做姐姐,你不肯叫,把女侠改叫为姐姐就是!”
皇甫碧霞“噗”一声笑道:“看不出你这傻兄弟还有几分心思,那个可就更便!”
白刚恍然大悟,恭恭敬敬喊了一声:“姐姐!”
皇甫碧霞笑道:“做个姐姐也罢,但你这付拘谨的样子,我就看不惯,得改个样子才行!”
白刚又是一怔。
皇甫碧霞笑道:“你几时见人家的弟弟是这样唤姐姐的?”
“我确是没有见过,因为我是个孤儿,家里只是叔父萧星虎和楚君妹妹,虎叔叔究竟得的什么病,至今尚未明白。五台山高僧了空禅师说是一种热毒绝症,但也不知病源起因,只说唯有千年白梅灵果可治,并说出灵果产生在五梅岭,叫我们来寻找,来时,虎叔已病入膏盲,如果得不到灵果回去,十日后再有灵果也无法救治了!”
“你叔叔姓萧,你姓白,怎算是一家?楚君妹妹是你的胞妹么?”
“先父母早年去世,全赖虎叔抚育长成,楚君妹妹是虎叔的独生女!”
楚君妹妹是虎叔的女儿,而虎叔又是白刚的父执,皇甫碧霞想起来有点羡慕,也掺拌些妒念,但因他是个孤儿,彼此都是飘泊无根,自又起同病相怜之感,不觉黯然一叹道:“想不到你也是这般伶仃……”
她一时触动隐痛,凄泪也纷纷洒落。
一位天真活泼,笑脸迎人,武艺高强的少女,竟也是自幼就失去怙恃的人,真是令人难以置信。
白刚不禁愕然问道:“难道姐姐的双亲,也在早年弃养么?”
皇甫碧霞鼻端一酸,禁不住呜咽道:“你那知道……我……比你还……苦……”
原来白梅女皇甫碧霞对于自己的身世,也是不完全清楚。不久之前,她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,只听师尊唤她为“霞儿”,便以为已经够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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