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慧继道:“慧儿得了解药回来,那书生已经自己苏醒,听说他曾服过朱藤翠果……”
白眉姥姥轻“噫”一声道:“那人呢?”
“他已被一位白衣人带走,慧儿和裳儿追寻不着,刚回到家里不久,这位白衣姐姐也就来到,敢情误以为我们劫持那书生之故。”
白眉姥姥道:“这点小事,两下说清不就行了,何须拚死拚活?”
方慧恐怕葛云裳承受不起,忙道:“那也只怪慧儿不该背后说她。”
白眉姥姥何等人物。一听这话,便知方慧早知带走书生的白衣人,定是这位白衣姑娘,敢情对方中途又把人丢了,误会是方慧掮了回来,不由得望了望皇甫碧霞一眼,问一声:
“这些经过你们闹清了么?你如果有话要说,不妨说给我婆子评评理,但不得夹有半句虚言。”
紫髯道长见白眉姥姥忽然找到这位刁蛮姑娘的头上,只怕她一个回答不善,便惹下杀身大祸。
那知何通追寻几天,好容易知道白刚一点下落,这时又听说不在这里,心中一急,即嚷起来道:“你这老婆子噜哩噜嗦,老问这个问那个算什么劲,只要把白刚找出来不就行了!”
他这一阵叫嚷,众人不由的同吃一惊。
白眉姥姥纵声狂笑一阵,才道:“好一个小伙子果然人高气朗,快人快语。要找你那伙伴不难,但你得先接我一拐,倘是接得下来,婆子在三天之内定可交还你一个白刚。”
皇甫碧霞和紫髯道长俱替何通担忧,但一时又无法化解。
然而,何通这浑人却不知死活,一听这位威风凛凛的白眉老婆婆夸奖他快人快语,心头大乐,笑嘻嘻走上两步,说一声:“好婆婆,你尽管打吧!”一个坐马式蹲矮身子,领脖子一硬,顶起一个光秃秃的脑袋。
白眉姥姥见他竟欲以头接拐,不禁觉得十分有趣。想当年,她以叫对鸳鸯连锁飞星锤打遗天下高手,找不到人敢用肉掌和她对敌,不料这十来岁的秃头小子,居然用头迎接这当头一拐,以致竟莫测高深地向何通端详起来。
方慧和葛云裳俱知姥姥一拐之力,足可劈倒半屏山,生怕何通会被砸成肉酱。见他为友赴难,不顾生死,被他挚诚所感,急得飞步上前,叫一声:“姥姥!”
白眉姥姥摆摆手道:“你两人难道还不知姥姥言出必行么?他既自愿如此,只好听他自便!”
皇甫碧霞见敌对的人都还向姥姥说情,自己怎好缄默,急切间无话可解,只得挺身而出,叫道:“他是一个不懂得武艺的浑小子!”
白眉姥姥是武林耆宿,由得她性情再怪,这一拐杖怎能砸向浑人身上?被皇甫碧霞说得一怔,立又凛然道:“你们这些人怎教一个不懂武艺的人来送死?”
紫髯道长听出这话大有转机,正要上前解说,忽然远处一声长啸破空传来,啸声一落,倏的现出一个玄服劲装的少年。
那少年一瞥当场,便知事已弄僵,赶紧向白眉姥姥顶礼抱拳道:“疯和尚门下,上官纯修,拜见白眉老前辈!”
白眉姥姥一见来人竟是疯和尚门下,数十年的一场误会或可从此烟消云散,拄杖喜道:
“疯鬼打发你来,有何吩咐?”
上官纯修躬身答道:“晚辈不敢欺骗,此次前来,并未得到家师吩咐,只因寻找一人,特来叩见老前辈,恳请开恩释放。”
白眉一听不是所料的事,早已不乐,寒着脸问道:“你要找何人?谁扣了你什么人?快说!”
上官纯修朗声答道:“晚辈寻找那位少年,名叫白刚,听说已由老前辈门下带来此地!”
白眉姥姥冷“哼”一声道:“原来你们都是一路,老婆子有话在先,那浑小子如能接我一拐,三天之内定还他一个白刚就是!”
上官纯修听她口气,以为白刚真被她扣下,如要何通接她一拐,岂不是以卵敌石?料不到这样一位与自已师尊齐名的耆宿,竟恃强欺压一个小辈,心头不禁有点气恼,但仍拱手道:“那位兄弟未曾练武,老前辈一拐之力,何止万斤,他怎能担当得起,倘若他有不是之处,尚乞老前辈看在他憨厚的份上,原谅一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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