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穗姑练功的时日较久,获于志敏夫妇的传授又多,年龄较长,尚经破瓜不久元气耗损不太甚,一枝宝剑仍与开始交手一般凌厉,惧她的对手正是这伙“神童”的大师兄李妙姜,要想争胜一招半式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但她相距大门较近,在火光中见新来那人艺业并不太高,而剑法步法都有几分和于志敏相同,再见她绿着绿色的衣袄,由她方才叱声听来,断定是一位少女,可惜她蒙着脸孔,不知到底是谁。
忽然,她心里似有醒觉,不由得轻呼一声:“来的莫非蝉姐!”
原来穗姑一行来到于府,蝉儿老早因容貌被毁而出走。但这一椿大事,早由各人口中听到,那少女武艺既与于志强相同,而且又蒙起脸孔,不是柳蝉儿还能有谁?因此,穗姑立即唤她一声。
但那女浑然不觉,仍然一味与敌人哑斗。
于志敏被曹妙嫦杀得不逞他愿,虽听那少女声熟耳,也不敢分心去想,及至听穗姑叫出“蝉姐”两字,心里一喜,也随着叫道:“蝉师姐!一个敌人也休放他走!”他知道这位师姐性子最急,下手也狠,一时勇气倍增,剑招也加倍凌厉。
曹妙嫦却嘻嘻笑道:“别说是师姐,就是你师嫦到来,也救不了你,今天定把你这几个狗男女擒住女贞,教龙卷风找去,好待一网打尽!”
于志强听敌人连诡煤都说了出来,又是暗暗担心,情知女贞奴儿干的天王庄非卧虎藏龙之地,敌人怎敢恁般仗倚?想到近处还有八名强敌,纵使把眼前的敌人胜了,最后还得遭擒,怪不
得敌人选择初更未到的时分来袭,原来他想以时间磨到自己这边的人人筋疲力尽,才好捕捉活的回去,好诱敏弟上当。
他不想还好,这一想起来,越想越惊,招式渐乱,曹妙嫦更加得意地笑道:“看你能挨到几时,不如就此丢下宝剑。将少爷几分力气,将来也痛快给你一刀,免你多受痛苦!”
于志强被对方几句话一说,也觉得心中无限凄凉,但要束手就擒,那还不谈战到底?
就在四小侠心慌神乱的当儿,遥远的南方出现一条长有数里的火龙,贴地飞驰而来,火龙前面几条黑影更是十分神速。
不多时刻,火龙的前头相距斗场不过里许,忽然二三十丈外传来一声厉啸,那啸声震得四小侠毛骨惊然。
啸声方止,四名“神童”各虚进一招,立即向声源来处纵步而去,却听一个冷冷的老人口音说道:“于冕被老夫命人擒去,暂时不死,限你等三个月内到奴儿干天王庄决一胜负。
愈期先将于冕处死,然后再要你等性命!“声过寂然,想是十神童和他俩位师父都已走了。
四小快不禁茫然怔在当场,却见一道红影飞落,诧道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蒙而少女墓地一震,一跺脚已跃开十几丈,拔步向原野飞奔。
于志强猛然醒觉,叫一声:“红姐快追蝉姐回来!”
原来那道红影正是往河间府避难的红姑,她和龙啸云到何问府赁屋安置佣仆之后。惦记着家公这边的安危,想起个人力薄,立即将情形禀朗府尊。那府尊听说功臣家里有逆贼党人浸494犯,那还了得?急招集满城文武,点起兵马赶来救援,红姑虽怀有数月身孕,自知并无大碍,竟和龙啸云奔在兵马先头,远远看见府中火起,更加尽力飞纵,将龙啸云抛得望尘莫及。
这时听说走的那少女竟是蝉儿,接女齐唤一声,立即追赶。
红姑轻功最快,一下子就超出于志强和二女好远,瞥见那身形影仍在狂奔。急大声呼叫:“蝉妹妹,等一等!”
边叫边跑,距离越来越短。
但那蒙面少女仍然狂奔不已,眼看就要到达江信一到过的树林,红姑心里一急,悲呼一声:“蝉妹!”奋身一跃,竟远达三十多丈,超过蒙面女前头,然而这一跃,用力过甚,竟闷哼一声,由半空栽倒下来。
蒙面少女不禁一惊,急一步抢上前去,将红姑抱进怀中,摸出几粒丹药纳进她嘴,凑上自己的嘴唇,一口气将丹药吞进她喉咙,然后招着她疾走入树林深处,盘膝端坐,将红姑放在膝上,轻轻抚一抚她微凸的小膜,不觉流落两串泪珠,悲叹一声:“这是何苦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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