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正礼下了马,牵马向那边走近几步,他就抱拳问说:“请问二位大哥,这里就是六里屯吗?”
那边的两个农人一齐点头说:“不错,是六里屯。”
孙正礼又问说:“请问,冯家在哪里?”
一个农人就问:“你找哪个冯家?是东冯家,还是西冯家?”
孙正礼说:“我找的是在北京开过镖店的。”
那农人向东南一指,说:“那边就是,门口有两座磨的。”
孙正礼看见了那个门首,便道了声劳驾。
他又上了马,秀莲却在马上向那农人说:“我们找的是冯隆,北京春源镖店的镖头,不知道他在家没有?”
那农人一听找的是冯隆,他就似乎是不屑于理的样子,说:“花枪冯五呀?他可没在家,他有半年多没回来了。他就是回来了,他四哥也不能叫他在家里住!”
秀莲一听,知道冯隆确实没有回家,不由怔了一怔。
那农人又指看那冯家门首说:“他们老二老三都在家啦,冯二在张家口的镖店也关了门啦,现在回到家里来了。”
这时秀莲不由得灰心,想看冯隆既没有回来,杨大姑娘也一定不在此处,就是见了他的哥哥也没有用啊!
正待向孙正礼商议,可是孙正礼已拨马向那冯家的门首走去。
冯家的门户并不大,约有十几间灰草房子,黄土围墙。门前是两座石磨,石磨旁趴著三条狗。
孙正礼的马匹一来到门前,那三条狗就扑著马咬。
此时秀莲也骑著马赶到,她也不下马就在那门前十几步之外等侯。
孙正礼下了马,用鞭子赶著狗,大声的喝看,门外这样一吵,门里就有人出来了。
出来的人年在四十上下,高身材,紫脸膛,原来正是铁棍冯怀。他认得孙正礼也认得俞秀莲,如今一见这两人来了,他就不禁吓了一跳,他那紫脸也发白了。
孙正礼本来不想说话鲁莽,可是他一见铁棍冯怀就不由胸中的怒气勃发。
冯怀脸吓得更白了,他拱了拱手说:“孙大哥,一向少见,怎么?我们老五犯了甚么案啦?”
孙正礼说:“跟你说不著,快叫冯隆出来,别等著我们进去搜人!”
冯怀见孙正礼说话很凶,又见秀莲勒著马,眼瞧著他,听他说话。
他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,坷坷绊绊地说:“我们老五在北京啦,镖店虽关了门,也没找得著他。他真没回来,孙大哥你不信,可以请进来看!”
孙正礼见冯怀直说好话,他倒不能发气了,就怔了一怔,回头望著秀莲。
秀莲在马上向著冯怀问说:“冯隆既没回家,你可知道他在北京之外,都有甚么去处?”
那冯怀正在翻著眼想,还未把话说出口来,这时又从门中走出一个人来。此人的身材也很高,面皮发青,穿著一身青缎衣裤,年约五十余,留著些胡须。
这人的气派却与冯怀不同,出门来就瞪著眼睛,连问:“甚么事?甚么事?”
冯怀这时就壮起些胆来,就向孙正礼说:“这是我二哥,在张家口开德源镖店的银钩冯德,有甚么话跟他说吧!”
孙正礼冷笑了笑,心说:你不用拿冯德的号来吓唬我!
冯怀向孙正礼说完了话,又对他二哥悄声说:“道人是五爪鹰孙正礼,那个女的就是俞秀莲。”
银冯德先用惊异的目光向俞秀莲看了一眼,然后对孙正礼说:“你们找到我家,是有甚么要事?”
孙正礼说:“找你的兄弟花枪冯隆,冯隆在北京杀了人,抢走了人家的大姑娘。我们听人说,他逃回家来了,才特地来找他。
现在没有别的说的,冯隆若是在家中,就赶紧叫他把杨大姑娘送出来,他跟我们到北京去打官司,就没有你们的事。要不然,告诉你,你兄弟作了强盗,你们可也都是死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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