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黄脸男子笑道:小和尚自知不敌,这可认输了么?慧静伤痛难忍,颤声道:我说过既有我在,便不容他人在少林横行,这句话除死方消,那是不会更改的。但这些人功力太浅,再斗一时,俱要亡命,还望施主将他们饶过。
那黄脸男子冷笑道:只怕是再斗一时,你也要魂归西天,故此才代他们乞饶吧?慧静点头道:施主说得不错,我既然早晚要死,又何苦赔上这多性命?今日是你我二人比拼,便请施主使出贵派武功,也好全了小僧一片护寺之心。说罢向那黄脸男子走来,手臂抖动,欲将妙清抛出。运劲之下,妙清紧紧抓住他手臂,掌上突然生出古怪,将他所发之力尽数吸去。慧静不知妙清习过盈虚大法,一怔之间,体内真气潮水般向外涌流,居然收敛不住。妙清幼年既入少林,内功俱是佛家一脉,慧静真气冲入其体,瞬息间便流入百骸,大增其力,当下倏出一掌,击在慧静胸口。这一掌沉实至极,力道较平时强逾数倍。慧静中掌之下,胸间大堵,一口血喷薄而出,真气就此淤在胸间。妙清拍中一掌,忽觉对方真气不再涌流,连忙松脱慧静,向旁滚去。
慧静忍痛俯身,一把抓住妙清背心,将他揪了回来。他激愤出手,一抓用上全力,妙清背上经脉俱断,数十年苦修真功霎时全失。慧静怒火难压,运劲将妙清掷出。只听东面惊呼声起,妙清翻滚而落,正奔几名黑衣人砸来。这几名黑衣人躲闪不及,各个双臂高举,向上托擎。刚一碰到妙清身体,臂骨便被震断,齐齐跪下身去,好似孝子托着木棺,人人龇牙咧嘴,动不能动。妙清直挺挺躺在几人头上,如同死了一般。众僧见状,心中大快:这厮久藏祸心,今日终遭此报!却不知他是死是活?"
那黄脸男子看在眼中,心下亦惊:这小秃驴屡受创损,居然愈挫愈奋。神光有此传人,足可笑慰九泉了!口中却道:凭此蛮力,便想迫我使出本门武功?只怕你还不配!慧静此刻早将生死置之度外,双眉一轩道:配与不配,非夸口可知。我今日即便一死,也要一睹贵派神技!他生性忠厚老实,原不擅与人争强,这时斗得性发,激起了执拗的品性,反比常人更加倔强不屈。
那黄脸男子怒气陡生,喝道:小辈无知,偏要以卵击石么!晃到慧静面前,五指微张,拿向慧静咽喉。慧静早知他出手如电,暗自已然留心,不料那黄脸男子出手之快,仍出乎他意料之外,一抓之下,正掐住他咽喉。慧静骇极,双脚腾空踢向那黄脸男子心窝、肘尖,不容他手上使力。那黄脸男子侧身出掌,托住踢到心窝的一脚,肘尖上抬,又将另一脚躲过,分神之下,指劲稍懈。
慧静趁此机会,挣脱他五指,向地上滚去。那黄脸男子手疾眼快,一把扯住慧静右臂,手上一缠一绕,将慧静右臂反剪在背后。这一来如缚猛虎,慧静已被牢牢制住。
那黄脸男子极是得意,俯身道:事到如今,你说我是饶你不饶?言犹未了,慧静突然向后倒撞,咕噜一下,从他裆中滚过,姿态虽不雅观,却正是摆脱困境的妙招。
那黄脸男子吃了一惊,反手一掌,击在慧静头上。这一掌使力极巧,只将慧静打了个筋斗,却非真心取他性命。慧静跳起身来,肉颤心惊,额角渗出冷汗。
那黄脸男子缓缓转身,瞥视慧静道:我念你是忠义之人,况又有伤在身,这一次且饶你不死。再要逞强,休想活命!欺上一步,又向慧静当胸抓来,手法简中藏巧,看似信手挥洒,实则包罗甚密,大有玄机。慧静料知拆解不得,双掌交叠,搭向来臂。那黄脸男子哼了一声,依旧作势前抓,待慧静双掌搭实,前臂突然一抖,将他两掌弹了开去。慧静双掌弹起,两条手臂竟莫名其妙地绞在一处。那黄脸男子趁机抓住他胸口,稍一运劲,将他举在空中。众僧见他一招间又将慧静制住,都失声叫了起来。周、木等人触目惊心,也都轻颤不止。
忽见慧静在空中屈身收腿,做出了一个极古怪的动作,跟着大吼一声,双掌猛地拍向那黄脸男子顶门。那黄脸男子见状,急忙偏头躲闪,手臂向上高举。哪知当此关头,慧静胸口蓦地涌出一股狂流,好似洪炉铁水,奇热难当。那黄脸男子掌心如被火烤,神色大变,待要抛开慧静,肩上已然中了两掌,大力倏然下传,双脚登时陷入土中。慧静觉出他五指已松,急忙脱身滚逃,身子尚未着地,那黄脸男子已扑了过来,出掌拍向他背心。慧静躲闪不及,凌空将岳中祥抓住,手臂一抖,岳中祥便向来掌撞去。这一下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。岳中祥大呼小叫,不由自主地出掌护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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