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萧、盖两人重伤难动,各派群雄又环伺在旁,木逢秋愈发不敢轻离半步。应无变见教主久战不胜,直急得抓耳挠腮,恨不能变成一只小鸟,去啄那黄脸男子的眼睛。焦躁之下,忽使出无赖手段,俯身拾起几粒石子,向那黄脸男子掷去。他本领低微,手上十分差劲,石子飞在中途,便被场内纵横的劲气撞回,有一枚正奔他额头飞来,吓得他哎哟一声,捂头转身,把屁股冲向场心。
叶凌烟见他如此丢人,骂道:没深没浅的混球!这里也是你现世的地方?应无变因他前时弃自家逃命,已有怨气,听了这话,心道:叶长老一向欺耍于我,到了危急关头,却又不够朋友。我今日倒要借少林这块宝地,教他出次大丑。放落捂在头上的手臂,嘻嘻笑道:小弟我虽是没深没浅的破烂货,可适才却将那大脑袋和尚打得烂肉一堆,连筋带骨也剩不下二斤。长老瞧不起小弟,那一定是有更惊人的手段了?此时教主正在犯难,长老何不入得场去,帮他老人家一点小忙?如此长老大出风头,小弟也可大饱眼福。
叶凌烟见他嘻皮笑脸,话中却有讥讽之意,怒道:没大没小的东西!敢跟你叶大爷抬扛拌嘴?你以为我不敢跟那黄脸老驴动手么?好!大爷我这就去指点他几招。说着揎拳攘臂,做出跃跃欲试的姿态,过去半天,却不见挪动半步。
应无变看出他心虚,越发不肯罢休,眼珠子滴溜乱转,忽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,跺脚道:唉!其实小弟也知道长老为难,本不该逼长老冒险。可可这口气咱实在是咽不下去!
叶凌烟莫名其妙,问道:你说什么?应无变故做吃惊地盯了他一会,继而点了点头,露出钦敬之意道:那黄脸老狗说出这番话来,长老犹能忍受,这份心胸当真宽如江海。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,这便无话可说了。说罢转过身去,不再理睬叶凌烟。
叶凌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一把揪住他脖颈,喝道:他都说了什么?应无变回过头来,胸口不住地起伏,嘴唇动了几动,欲言又止。叶凌烟大急,吼道:你快说他讲了什么!应无变听他叫喝,猛然挣脱他手掌,义愤填膺地道:那黄脸老狗适才夸教主轻功无双,这分明是指桑骂槐,嘲笑长老轻功粗浅之极。天下谁不知道长老乃是世外的飞仙,跳高的鼻祖。那黄脸老狗如此讲话,连小弟也愤愤不平,长老你怎就咽下了这口恶气?
叶凌烟闻听此言,智乱神昏,哪还辨得真伪?突然平平飞起,向场中飘去。木逢秋等人见了,尽皆惊呼失声。
叶凌烟飞身入场,怒火中烧,愈燃愈烈。他平生最自负的便是一身轻功,旁人对他武功如何褒贬,他自来也不放在心上,但若有人对他此项绝技嗤之以鼻,他却视为奇耻大辱,非要争回脸面不可。这时怒气冲天,激生狂胆,竟忘了场上万般险恶,身子犹似飞絮一般,在气浪中起伏蹿腾,眨眼工夫,已飘到那黄脸男子头顶。
那黄脸男子猛见一人跃在头上,暗吃一惊:“魔教余孽,竟还剩下这等人物!”他不知叶凌烟武功泛泛,眼见此人轻功极高,只道他艺精胆豪,与周四、慧静不相上下,急忙飞起一掌,拍向叶凌烟腹肋。
叶凌烟原想入场自炫,却不料对方一掌击来,迅如风电,实是无法闪避,当下怪叫一声,霍地蹿起两丈多高,跃上一株古松的枝头,身子颤颤巍巍,浮沉不定。
那黄脸男子见他如此手段,面现呆色,嘴唇动了两动,硬将一个“好”字咽下。慧静趁他迟疑,突然闪到他背后,拳出无声,击其腰肾。那黄脸男子觉出身后有异,向斜跨了一步,连出三指,将周四双掌封住。哪知叶凌烟偏在这时慌了手脚,一口气把持不住,猛然踩断松枝,跌了下来。
那黄脸男子听头上枝断人喊,却不敢仰头上望,反手一撩,将慧静来拳带在一旁,跟着闪开一步,向上劈空发掌。手掌刚刚挥起,肩上忽然一沉,定睛看时,却是叶凌烟单脚踩在肩头。
原来叶凌烟向下坠落,早料定他会发掌来击,故此收缩四肢,吸空腹内之气,下坠之势比通常快了许多,不待对方掌出力现,已然翻个筋斗,捷足先登。
那黄脸男子受此一惊,更认定叶凌烟技艺非凡,左手向右肩上抓来,猛地掐住叶凌烟脚踝,腕臂抖动,直把叶凌烟抡了一圈。慧静见状,飞身将那黄脸男子抱住,双臂用上死力,不敢松脱。那黄脸男子心思全在叶凌烟身上,急切间分不得主次,及至被慧静抱住,方知此举舍本逐末,已铸大错,待要挣出身来,慧静哪里肯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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