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按照人数把珠宝平分了几份,都放在地下,又说:“诸位随便去拿吧。拿了赶紧走,在这里时间若长了,也给翠环招事,诸位若嫌不够,我还有点银钱,也可以借给众位,咱们交个朋友,将来后会有期。”
众人却齐都摇头,没有一个人来弯腰拿,都说:“九奶奶还有后人,这些东西还是给她的后人留着吧,我们走就是啦,用不着要这些劳什子!”
张云杰却说:“这是九奶奶的东西也是诸位多年替她挣了来的,她那儿子还小,而且有我去照管,这些东西若给了他不但无用,还许由此惹祸,诸位全是好汉,此后都要改邪归正,没点谋生的本钱也不行,还是请拿去吧!”
何石头和翠环全都在旁劝说,这些良心发现的强盗才各自把珠宝收了,并不争竞多少,此时张云杰含着悲痛在红蝎子的灵枢之前焚化了一些烧纸,然后这些人就帮助,把灵枢埋在村后的山坡下。
翠环与何石头等人齐都放声大哭。张云杰也落了些眼泪。
诸事已毕,何石头等人齐都向张云杰拱了拱手就走了,张云杰仍然回到翠环家中,他也动手收束自己的行李,便取出些金银珠玉,约值一千两银子的东西,请翠环到屋中,就把这些东西给她,不料翠环却用手一推,瞪起眼睛来说:“你给我这些值钱的东西,是为偿补我被你推落水去的那条命吗?快收回去!快走!”
张云杰感叹着说:“到此时你还忘不了过去的事!这些东西我并不是送给了你,是弥补了我早先的过错。我是也愿你们拿它置上田产,从今就在这里享福!”翠环说:“享福也用不着享你的福,我们会在此安分居住,吃喝也用不着你的!”
张云杰长叹息,说:“那么把这些东西暂时存放在你们这里,将来我把九奶奶那儿子接来,也许送到你们这里来,那时就可以拿这些钱养活他,咳!你不知道,将来我仍是孤身一人,携带那孩子也不便!”
翠环问说:“你不是要娶亲去吗?娶那会使宝剑的陈家女儿,听说那女的长得比我们九奶奶还美,她又会迷你!”
张云杰摇头说:“我们二人虽没有什么怨恨,但我的父亲杀死了她的父亲;她的叔父又把我的父亲杀死,要想成亲,就得先算清这笔帐,但是那能一时就算清呢?”
此时窗外翠环那丈夫粗暴的喊着说:“快打水来!在屋里唧咕什么?姓张的你快走!别招老子翻脸!”
翠环突然流下泪来,低声说;“东西我收下了,你快些走吧!”
她随把张云杰给她的东西都收在箱子里,赶紧出屋帮助她丈夫去打水,张云杰抑抑的提着包裹及苍龙剑出屋,在院中备马,就见翠环摇着辘辘打水,她那粗暴的丈夫提着大水桶去浇菜,全都不理他。
张云杰就牵马出了柴扉,抑郁的往村外去走。此时天色已过午,十分炎热,张云杰一上马走去,当日行了四十多里路,便找了个镇子投店歇宿。
晚间,屋中闷热,蚊子成群,许多旅客全都在院中乘凉,张云杰就听他们说:“今天早晨旧黄河的东边出了一件事,死了七八个人,受伤的有十几个,看那样子是盗贼打劫客人,可是官方把受伤的人带到衙门,又问不出来口供,不过听说死的人里有帮助官人打败红蝎子的那袁一帆,还有两人,听说是陈仲炎的儿子跟徒弟。”
张云杰听店里的人这样谈说着,他自己一声也没敢言语,心中只是调怅。
次日离店策马南去,直奔许州,但一到了许州他却又勒马徬徨,不知往那里去才好。
因为虽听陈秀侠说过,她学艺的地点是在许州附近的一座山里,山里的尼姑庙名叫“海潮庵”,可是山的名称、方向,自己却没有详细打听。
于是张云杰就进城先拜访了两家镖行,询问侠客法老尼所主持的海潮庵是何处,可是没有人说得出来,他又问几家店房,和一处尼姑庙去打听,结果是全都没有人知道。
张云杰心中十分闷闷,出了城,望着山他就走,见着人他就打听,走出了很远,居然有一个赶着大车的庄稼人告诉他了,这人指着西边远远的一座青山,说:“看见了没有?那山后有个李家村,住着位李员外,这员外前些日可把山里的一座尼姑庙重修了,那尼庙很小,是叫海潮庵不叫,我可也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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