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见双方已交绥,剑及履及,都相度了地势。两头畜牲一凌空飞起,力、吴二老的“奔雷掌”力和终南三友同时劈出的猛烈掌风交汇成一股拔山撼树,天摇地动的狂飚,和它撞个正着。
只听震天闷吼,这畜牲如断线风筝,翻滚而落。
本来,它一身逆麟,除了剑仙、剑丸和极少数的武林奇珍能伤它外,一般兵刃,打在它身上,搔痒都不够。但被五位武林名宿的内家掌力迎头下击,无异泰山压顶,便是铁打铜铸也会变成粉碎!
嗨!并未使这畜牲制命,不过颈项间全身最软的一条环形肉带被轰雷般的掌力震裂,它只觉天旋地转,几乎昏了过去。
同时,一声呱呱凄叫。
原来,那“独角吹冉”一见对头凌空飞渡,那能容得,蟒头一昴,疾如穿云之箭,张开大口,红信焰焰,蟒身一阵风车急转,恍如飞虹经天,破空对准两头畜牲咬去。
这可殃及池鱼了。
在掌风交击下,它虽然迟起一刹那,不像两头猊正迎着五股掌力的重心,仅是连带波及,也吃够了苦头,斗大的蟒头几乎震碎。
立时,一条牛大白影和冲天烟柱似的黑影恍如殒星下坠,一兽一蟒,同时翻落在那株巨大虬松上,只听克嚓暴响,枝柯断落如雨,连合抱不到的树身都压弯了。
那五股猛烈掌风余威仍在,在半空互相激荡,波波急响,恍如一串密珠,力道相抵,自行消失。
可便宜了“七修”儿。
只见它七头齐上,已把两头猊搭个铁紧。
嘘嘘欢啸过处,夹着两声怒极力竭的怒吼。
原来,双头猊已痛极醒转,困兽犹斗,作最后挣扎。
那“独角吹冉”真晦气!被掌力击得个发昏,本已怒极疯狂,野性已发,百忙中一见对头落在虬松上,蟒头一落,便向它颈上咬去。同时,蟒身如影随形,巴巴连响,已扭糖般向它急缠。
不料,双头猊情急拼命,颈环肉带又是它制命所在,保护最严,性命交关之时,已见蟒头咬到,后半身又被另一克星“七修”儿搭紧,已是全身痉挛,好像麻痹,其实已被“七修”吸血。一见蟒头咬到,自送上门来买卖,两颗怪头一缩,肉带便自行收进,右爪一抬,便把蟒头七寸抓紧,左爪又上,便把整个蟒头横着夹紧。一声怒吼,双头忽又暴伸,獠牙怒张,便两口齐张,把整个蟒头咬碎。
那蟒也是性长,蟒头已碎,全身最紧要的七寸又被对头双爪死钳,深陷入骨,快要断裂,那整个蟒身,仍是扫断枝桠,巴的一声,打在两头猊的背上,何止千斤之重。
双头猊吃了一下重的,固然怒极心昏,闷吼连连,六目齐张,毒泪迸射如雨,双头扭转,想把背后的“七修”儿束缚除去。
那“七修”儿正在一快朵颐,饱吸对头之血,猛不防蟒尾打下,有大半力道打在它的右面三个蛇头上,好痛!
却发了野性,不分敌我,三个蛇头一偏,更把欲起而乏力的蟒身搭住,照吸不误。
而“连翘”的毒泪也正喷到,恰巧洒落在蟒身上的三个蛇头上,另四个蛇头则因“连翘”弯头不便,毒泪无法射到,安然无恙!
这全是刹那间事,三种天生恶物各吃制命苦头。
“独角吹冉”最惨,蟒头一碎,蟒身又被同伴“七修”儿吸血,那“连翘”在挨了它一尾巴下击的苦头,双爪加紧用力,闷吼一声,硬把七寸整个撕断,裂成碎洞,蟒头和蟒身分家,它后半段蟒身微一抽搐,便告断气了账!
而那颗快碎的蟒头,还在下落之时,一口咬定一处松干,死了仍不忘一咬!
猛的一声乏力的垂死怒吼,震天价连声暴响,那株千年虬松承受不了巨大压力,竟连根松断,带起碎崖土块,向无底绝壑中坠下。根部崩塌下的崖石,訇訇大震,落底无声,良久始停,可见下面之深。
王屋老怪在力、吴二老和终南三友全力对付“连翘”之时,已知不抄,急怒交加。他原仗此兽赖为臂助,可打头阵,估计以它对付各派长老或万一不敌,要自己动手。用它对付一般江湖人物,可说所向无敌,一般武林人物,单是一见它的卖相也会吓得脚软。将来用处正多,爱如性命,那里肯让它有些微伤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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