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羊见乍听这一段交谈,立刻发了毛,心道:“我不过是一时情急,以为她无甚大病,才开了一张‘四小引’处方,居然歪打正着,治愈沉疴,我公羊见怎可居功?”
再说,那少女虽美,毕竟未谈过话,不知她的为人如何?况且他才十八岁,成家太早。总之,他绝对不想与那少女成婚。
也许他不想的原因,还有另一因素,他脑中一直有个影子晃来晃去地,尽管他有时深责自己的想法荒谬,可是由不得人,那心头的影子抹之不去,驱之不散。
这工夫已有人在敲院门门环,道:“公羊少侠,公羊少侠睡了吗?如果尚未睡着,吕某有要事相商……”
这时柳长春补充道:“公羊少侠,请开开门,我们吕爷要向你宣布一件喜事,偏劳你开开门好吗……”
屋内没有回应,吕、柳二人在院外敲了好一会门,一直无人应门,立即越墙而入,不久发出了惊噫声,因为客人已不告而别。
公羊见一阵急驰之后,估计已在吕家的十五六里之外了,这才在一片柏林外停下来。不禁感到窝囊,为了借宿,竟惹出这个麻烦来,实非始料所及。
他坐了下来,敞开衣扣,迎着凉爽的夜风,长长地吁了口气,就在这时,忽听到“悉悉嗦嗦”声自林中传来。
抬头望去,自林中走出的人,居然是楞小子公羊见。
有时候黑公羊见会讨厌这个楞小子白公羊见。但是,他一直相信,他们两人在血统上一定有某种关系,才会有亲切之感。
而此刻重逢,黑公羊见并不讨厌,反而有点关心他,道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白公羊见道:“我一路跟下来,不见了你的踪迹,肚子也饿了。只好在田中拔了一些地瓜充饥,没想到吃坏了肚子,刚才在林中方便……。”
黑公羊见十分同情他,要不是他全力奔行,他也可以在吕家饱餐一顿的,都怪自己总想摆脱他,其实就让他跟在后边又有什么关系呢?
黑公羊见道:“是不是泻肚呀?”
白公羊见道:“有一点,只是方便过了就好多了。我说假公羊见,你本是在前面奔行,为什么反而落了后?”
黑公羊见道:“一言难尽,不说也罢!”
白公羊见道:“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如意的事了?”
黑公羊见道:“你别瞎猜,这件事要是换了别人,必然求之不得,可是我不喜欢。”
白公羊见道:“到底是什么事呀?”
黑公羊见正在考虑是否告诉他时,只闻林中传来了“吱咯吱咯”之声。两人同时向林中望去,只见一乘四抬彩轿,自林中抬了出来。
那“吱咯”声,正是轿杆上下颤动与轿身磨擦发出的声音,深夜看到这彩轿及“吱咯”之声,不由令人毛骨悚然,因为四个轿夫行走无声。
黑公羊见立刻和白公羊见闪到岸石之后。
这工夫,又自林中走出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,此人衣着考究,仪表不俗,神色俨然,他轻声道:“落轿……”
语毕,彩轿立刻停下,放在地上。
几乎同时,自林中窜出九个彪形大汉,其中二人扑向那衣着考究,神色俨然的中年人,其余七个把四个轿夫包围起来。
双方对峙良久,来人九人中为首二人之一道:“方鹤年,你的辈份在武林中极高,这个我们也知道;可是轿中的宝,见者有份,你不能独吞。”
那个神色俨然的中年人道:“方某携眷访友,路过此地,诸位一味地死缠,说是轿中有宝,不知各位是侮辱方某,抑是误听谣言,中了人家一石两鸟之计?”
为首之人道:“方鹤年,你少来这一套,谁不知道轿中有个活宝。放聪明些,大家共享,你也吃不了亏,不然的话,你得露两手才成。”
方鹤年冷冷一笑,道:“方某也懒得浪费辱舌,各位有本领,可以摆平咱们,自然知道轿中有没有宝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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