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下我可吓着了,那脚夫以力使力使出这一招,不但运用得巧妙已极,而且功力渊深。”
伏在窗外的公羊见听得老人说出“以力使力”四字,忽想起十面观音丹田之下,小腹之上所刺的四句口诀来,不禁侧过头看了她一眼。
十面观音会意的向他点点头,二人又继续听下去。
老人及众人这时似乎忘记了屋外的十面观音,愈讲愈有兴趣的口沫横飞,继道:“我见金丝软鞭折转向自己点来,一急的劲贯右臂一抖,才将准头抖斜,避过了这一险招。当下我同那脚夫一往一来,斗了二十余招,我不但没有占一点优势,而且还连遇险招。我一看情势不对,单就这一个脚夫都斗不过,那还能斗得过大厅外那些尚未动手的脚夫,三十六着,走为上策,我就打算开溜了。但我还担心是否能逃得脱,说不定一条小命,今日会葬送在此地了。”
“我一面同那脚夫动手,一面抬眼一扫,见大厅之后有个窗门,外面是一道院落,我不犹豫的猛然抢攻三招,将那脚夫逼退数步,一返身就向窗门跃去。”
“在我刚跃上窗门,那脚夫已然追到我身后,照准我小腿狠狠的就是一刀。我忙紧一拳腿,右手六尺金丝软鞭,一记‘反手功’,招出‘天龙出洞’,点向他胸前巨阙穴。”
窗外的公羊见一听,这老人冒充我父亲倒十分真确,连我父“反手功”也懂得,楞小子公羊见也是这么想法。
老人公羊旦继道:“那脚夫没想到我有这绝功,一招居然被点中,‘扑通’一声跌倒在地。可是我的小腿,也挨上了一刀,鲜血淋淋,痛得我全身发软。”
“那脚夫被我鞭头点中,后面的众人都追了上来。我也顾不得疼痛,逃命要紧,越出窗外,没命的翻过院墙落荒狂奔。”
“直到天亮,没见人追来,才寻了一个破庙藏身,包扎好伤口。所幸那一刀只刺破肌肉,没有伤害筋骨。”
“我在破庙歇了一阵,愈想愈气,这是我幼年行道江湖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。休息了一天,我不服气的于夜间二更,又偷偷的窜到山谷那所庄院。我此去不是复仇找他们决斗,而是想踩探一个明白,究竟他们是什么路数,我这么糊里糊涂竟栽到一个不知名的人物手中,太不值得。”
“在我暗暗偷进大庄院,却是人去楼空,那一批骡马脚夫早已去得我影无踪。我在前后一寻找,寻到后厅一间黑屋子里,发现了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二十余个无头尸体,看来死去两天了。我心头一琢磨,不用说,这些无头尸体,都是那一批脚夫所为,其实那些人,是骷髅夫人所杀,因为我那时不知暗中还有个骷髅夫人。”
“在我窜到前厅,在墙角又发现了一个人,那人不是别个,正是昨夜被我金丝软鞭点中的那个脚夫。另外在大厅之外,还有个小叫化子,睡在走廊下稻草堆里,当时我没去注意他。”
“那脚夫一见我,蜷伏着不动,面现哀怜之色,他以为我会取他性命。”
“其实,我侠盗公羊旦,岂是那等小人,不顾江湖道义手刃一个无抵抗力量的伤者,我上前和蔼的问道:“你怎么不走?你的穴道虽被我点中,那也不过是一种普通手法,你们同伴看来都是高人,怎么不替你解除?”
“那脚夫只是瞪着眼没有开口,我恍然大悟他穴道尚未解开。立即在他后胸拍了一掌,他张口吐出一滩浓痰,吐得非常之多,气味极其难闻。”
“好一阵,他将痰吐完,可开口说话了,他道:‘谢谢你小兄弟,你虽然不杀我,我也是活不成了。’”
“我这时忽然想起,他们这一起人,昨天竟没有听得一人说过话,这家伙此刻怎会开得口来?心头一犯疑,便朝着他打量去。可是奇迹出现,这脚夫同昨日完全两样了,面色不再苍白得吓人,两眼也不发楞,同普通人没有两样。”
“他见我满脸疑惑之色,似猜中我的心事,仍说道:‘我本是个要死之人,小兄弟看来人极正派,武功又好,胆量又大,我不如将我胸中的秘密告诉你吧!小兄弟能不能援手一助,那就在你了!’他说着深深叹了口气!并且气息急喘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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