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灵霄大笑道:“这本来不是一局残棋,你如何能认得?你想我长年独居这武当后山,那里有人和我对弈?前年青峰倒来过一次,偏生他事情也多,一局未终,又慌慌张张地走了,我甚是生气,便再不与人下棋了,三年来你还是第一人呢。”
说罢将棋子收了,与吴戒恶对弈起来。
董灵霄的棋艺本较吴戒恶为高,但他荒疏的时间太久,下起来有些手不应心。两个对弈良久,方胜了吴戒恶一次。
董灵霄十分高兴,又重行再下。
这一次董灵霄已熟练了许多,攻势十分猛烈,戒恶便有些招架不住。
他正对着一团被围的黑子苦思之际,忽听董灵霄问道:“你既来此,为何不过来?”
戒恶吓了一跳,回过头去,方见白鹤俞一清正站在山石旁边,态度甚是恭敬。
戒恶慌忙跳起来,向前施礼道:“原来是俞道长,我失足坠岩,若非冲鹗真人救应,险些误了性命呢。”
白鹤假作失惊道:“有这等事?”又趋前向董灵霄下拜道:“弟子俞一清参见师叔!”
董灵霄摆手道:“罢了,你们对于初来本山的小客人,也毫不留神,太过粗心了。这位吴小哥如果真的失足坠岩,你们拿什么话来对外人分辨?”
白鹤唯唯称是。
董灵霄又问:“你今儿来此作甚?”
白鹤陪笑道:“弟子今日来揭见师叔,乃是为了两件事,一则这应吴小哥昨夜外出,至今未返,谢师弟不敢禀报,只约了几位要好的师兄弟分头寻找,弟子是想也许吴小哥误闯到这藏灵谷来了,所以过来看看,不想果然在这里。”
董灵霄点点头,又问道:“你说两件事,还有第二件呢?”
白鹤道:“这第二件事却与师叔有关的。”
董灵霄诧异道:“我如今已不算武当派的人,纵然有什么事,也该找掌门大师兄,或尚师兄,找我干什么?你且说说看,什么事与我有关。”
白鹤陪笑道:“师叔有所不知,弟子在半月以前,到贵州苗山大蛇岭去过一次,直到昨日才回山来,所以弟子想向师叔禀告一切。”
董灵霄一听此言,面色略为一变,哦了一声道:“你去大蛇岭作什么,谁人差你去的?”
白鹤道:“乃是掌教师尊差弟子去的,便是为这位吴小哥父叔的事。”
董灵霄对吴戒恶脸上望了一眼,然后向白鹤道:“你且坐下,我有话问你。”
白鹤谢了坐,就在石凳上坐了。董灵霄又命吴戒恶也坐下,方向白鹤道:“听说鸣玉子回西崆峒以后,便再没回过大蛇岭,你这番去大约没会见他罢?”
白鹤道:“没有,有人说鸣玉子已经羽化了,也不知确不确。”
董灵霄摇头道:“难说得很,我三十年不下山,上次青峰不是也听到别人说我死了么?
不过鸣玉子纵然在世,也该快满九十了吧,你到石鼓山庄没有?”
白鹤道:“去是去了,但如今石鼓山庄已经改了名字,叫做碧云庄。”
董灵霄转面对吴戒恶道:“你方才说你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?”
戒恶答道:“晚辈便住在碧云庄。”
董灵霄越发莫名其妙起来。便问白鹤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董灵霄自三十年前,与四师兄厉静二人造访大蛇岭石鼓山庄(即是后来的碧云庄),与崆峒名宿鸣玉子相见。厉董二人年轻气盛,又很好奇,先后两次闯入鸣玉子所布置的“七绝洞”,俱未成功。第二次且遭受极大危险,几乎送掉性命。
厉静和董灵霄性格俱都十分好强,当年与鸣玉子言语冲突,竟致当场翻脸弄得不欢而散。
在厉董二人回山以后,即被当时的武当掌教重责,并禁止两人再下山去。
直到武当掌教谢世,卧云道长继承新掌教以后,才免除了两位师弟罪罚,并派厉静作真武庙主持,孰料厉静竟一病不起,药石无灵,这位武当异材,生前所学的武功,尚未得到施展的机会,便这么委委屈屈地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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