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曼音岂曾被人如此戏弄过,微一动怒,右掌合力一推,嘴上还低声道:“大和尚何必如此大礼,请免了吧。”
嘉邱喇嘛正以为自己一招得手,吕曼音不过虚名欺世,暗自兴高采烈,嘴上还谦虚道:
“承让,承让。”哪晓得吕曼音右掌反击,一招“观音问讯”,使出了金刚般若无上大力。
那嘉巴摩在旁看得清楚,嘴上忙道:“师弟不得胡闹,”正欲出手阻拦,那吕曼音早已全力反击,只见掌风微交嘉邱喇嘛恍若断了线的风筝,往后直翻出去。
金刚般若大力能隔山打牛,洞穿铁壁,那嘉邱喇嘛武功再高,岂能躲此一掌之危,好在他眼明手快,一见吕曼音右掌椎出,顿觉劲风刺面,锐不可当,掌力来到,掌风已如此利害,自知取胜无望,然尚欲强自挣扎,期能稍稍挽回面子。
嘉邱喇嘛双掌倏地分开,改攻为守,掌心并排着向前一接,一招“行者翻斗”,竟欲借着吕曼音的罡力凌空倒翻出去。
吕曼音本意亦不欲伤人,只是嘉邱欺人太甚,这才动了真怒,一见嘉邱临死不悟,尚欲卖弄本领,不觉冷笑道:“大和尚,小心了。”
那嘉邱喇嘛正欲借势倒翻出去,身体刚一凌空,只见吕曼音右掌倏地一收,左掌又横地推出,一招“顺水推舟”,用的是隔山打牛手法,掌力抵身时尚伤害不大,不过身躯落地,必被摔成肉酱无疑。
嘉巴摩一见师弟已濒险境,欲救无力,急得大叫道:“吕姑娘,女菩萨,请你手下留情。”
嘉邱身悬半空,以为自己接了吕曼音一掌,虽然落了下风,只要自己倒翻出去,身形一定,再直窜回来,面子上还不致于太下不来台。想不到吕曼音嫉恶如仇,竟然二次换气递掌,这一招真是欲避无从,只见掌风过处,自身恍如一片残叶,随着激荡的掌风里,竟无法自行作主。那风力犹若含有一股吸力,把嘉邱身躯紧紧吸住,像弹丸似的,向场外飞射。
嘉邱喇嘛几次三番欲用大力千斤坠的手法,拼得坠地受伤之辱,也要挣脱出这一股波浪汹涌的掌风。想不到自身功力竟软绵绵地无法施展丝毫,这才不由急得大叫道:“吾命休矣!”
说时迟,那时快,只见场外笑吟吟跑过来两个小孩子,天真地道:“大和尚,不必发急,谁让你在青天白日之下与大姑娘胡闹呢?”说时两个小孩子竟不知天高地厚,想把嘉邱喇嘛凭空接住。
吕曼音远远望见那粉装玉琢般的两个小孩子,死在自己掌力之下,心中实有不忍,顿时左掌罡力一收,嘴上还大声道:“小孩子,快点走开,这不是可以当要子玩的。”
吕曼音掌力虽收,然而去势已疾,直冲那两个小童飞去。只见那两小童嘻嘻一笑,竟然一个接头,一个拉足,把去如飞矢般的嘉邱身躯硬接下来,还开着玩笑道:“还不赶快向人家赔罪去。”说时两小童双臂一挥,那嘉邱喇嘛又犹如皮球似的直向场中飞回。
吕曼音见两小童身手恁地矫捷,使的功夫竟是昆仑门中“大六阳手”。心头不由一动,暗思道:“莫非这两小童正是方氏姊弟,可是看上去年龄最多也不过十岁上下,相差太远,当然不是。”又想道:“刚才我掌力虽然收住,可是能接得住罡力余劲,武学上的根底已是不差,不知道又是昆仑门下何人弟子?”
吕曼音心念起伏,正欲飞身追问,却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子声音道:“阿芝,阿兰,又在到处惹事了,还不快回来。”
语声刚歇,只见马路边上奔过来一匹健骡,骡上跨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女,生得容华绝代,国色天香。
那两个小童一听有人唤他,不觉顿然一怔,忙应道:“徐姑姑,我们没有惹事。是那个大和尚冲着我们来的。”
骡上少女微慎道:“还多说什么?快随我走。”
吕曼音一听“徐姑姑”三字,再一看那女子又生得清丽脱俗,心中已料到来者是谁。那骡上女郎远远与吕曼音打了一照面,也是心念一动,似乎是想上前招呼,却又有急事缠身,只是微一点首,早把那两小童一前一后,跨上骡背,虚鞭一晃,蹄声答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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