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得那个胖子说道:“大哥,这点子可是个硬手呐!山猪我打不过他,不如大家伙儿一起上罢!”话一说完,人群里马上就有人附和道:“是啊,咱们一起上,就算挤也把他挤死了!”另外有人说道:“他真的是硬手吗?山猪,大哥每回叫你办事,你总是推三拖四的不用心,你要想偷懒就说一声,爷爷我就是替你出手也不打紧!”那山猪听了大怒,道:“去你奶奶的,刀疤老三!你要出手尽管请便,等到你被人家在身上刺出了几个窟窿,我就帮你把绰号改一改,就叫‘窟窿老三’!”
众人听山猪这么说,当下就有几个人笑了出来。那刀疤老三不甘受辱,亦怒道:
“你是讥我武艺低微吗?让我告诉你,我这脸上的伤疤,可是因为每次的任务我总是奋不顾身,不像某人善搞临阵退缩,趋吉避凶,全身而退!”那山猪不像刀疤老三这么口才便给,听他说自己贪生怕死,一气之下登时结巴,说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有……有种再……再说一次……”
人群里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,登时鼓噪了起来,但也有几个比较老成持重的,开口安抚众人的情绪,其中有一个便道:“在大哥面前还吵什么吵?你们眼睛里还有大哥吗?”一阵威吓之下,纷扰的情况才逐渐缓和下来。
山猪兀自咽不下这口气,回头抱拳向一个骑在马上的汉子说道:“要是大哥也认为山猪办事不力,便让山猪独自一人闯进去,不管成与不成,山猪都会杀他个血流成河。”那马上的汉子道:“刀疤老三没那个意思,山猪你千万不可误会。”
宋镇山耳里听着他们的对话,眼睛却不断地搜寻着林延秀的下落。忽听得背后人声响起,却是莫高天拎着汤光亭也要步出客栈。宋镇山一时间找不到林延秀的下落,倒也不愿继续与他正面冲突,身子一让,往另一边的屋檐躲了开去。
那莫高天才踏出客栈一步,四周人声仿佛大梦初醒般尽皆耸动起来。莫高天见状,心想:“这些人难道知道我的来头?”随即便发觉众人的眼神又不是那么回事,果见那骑马带头的汉子驱马向自己前进了几步,接着勒马开口说道:“在下便是这铸剑山跑马寨的头儿。小犬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前辈高人,还请恕罪!”
汤光亭一听之下,心中不禁大叫一声:“糟糕!”心想:“爹不知道我的身份尚未暴露,这么一说岂不是不打自招?”一想到这儿,不由心灰意懒,原本努力挣扎的手,也就渐渐放松下来。
那莫高天原先听得是一头雾水,一时还以为是宋镇山的父亲来了,但是看年纪便马上知道不对,待得手中原先抗拒着厉害的店小二忽然停止挣扎,旋即恍然大悟,哈哈一笑,便道:“小朋友聪明伶俐,佩服佩服!”这莫高天狂妄自大惯了,从不夸奖别人,这话头虽然是“小朋友”三个字,但是待他说到“佩服佩服”时,心中想的其实是自己,得意之处,不禁又是一阵开怀大笑。
原来带头的骑马汉子便是汤光亭的父亲,这铸剑山跑马寨的山寨主,人称索命阎罗的汤广成。这汤广成自听到小三子向他回报,说山底下来了一批武林强人,让他们差一点露出马脚,好在汤光亭机警,他才能上山来通风报信。这汤光亭是汤广成的独生爱子,一听到自己的幼子身陷险地,当下二话不说,马上调集了寨里的三十六洞,共七十二个头目,冒着大雨倾巢而出,将这平日充作前哨暗桩的客栈团团围住。
汤广成见莫高天大笑不止,脸上喜愠不露,扬手一挥,身后两名黑衣汉子架着一个身披油布雨衣的少年走了出来,却不是林延秀是谁?只是周身五花大绑,垂首低头,动也不动,生死未知。
宋镇山见状连忙喊道:“林公子!林公子!”林蓝瓶亦叫道:“哥哥!”那汤广成见状心想,还好鬼使神差地让这人落在自己的手里,看来这宝还押对了。便道:
“这位官爷宽心。这小兄弟只是昏了过去,只要前辈将小儿平安送返,在下愿亲自为这位小兄弟解缚,他日再登门请罪!”
那宋镇山正不知如何回答,莫高天却接口道:“唔,你这买卖倒是做得!”汤广成闻言大喜,正欲开口道谢,忽地眼前一花,却是莫高天身形一动,欺向宋镇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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