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光义尚未答应,那汤光亭便抢着道:“如此甚好,虽然在下对于你们把我当成骗徒的态度不甚满意,但成大事者不居小节,算是我报答王爷的一份心意。好了,好了,要派谁来,尽管放马过来。”梅映雪道:“慢着,那可不成。”汤光亭道:
“怎么了?”梅映雪道:“王爷,这个对手的身分地位必须与我少寨主相当,否则你要是让玄玑道长出场,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人强得过他。”
玄玑不禁好气又好笑,心道:“我难道还会自贬身分,跟你这小子打什么擂台吗?”随即又想:“不好,要是就这么答应她,这里人人的辈分几乎都比他高,要找到一个十拿九稳的倒也不容易。”于是便道:“汤兄弟年纪虽轻,但总是跑马寨中的一等好手,若是找几个毛头小伙子,也显不出跑马寨的手段,这么好了,我们就这几个人让你们随便挑,如何?”不料那汤光亭却道:“只要不是玄玑道长,我汤光亭倒是无所谓啦。”
那甘俊之早已忍耐不住,说道:“便由我来领教贵寨的高招。”玄玑道:“甘少侠且慢。”甘俊之道:“我的年纪与他相当,由我出手最是恰当不过。”玄玑见汤光亭脸上自信满满,倒有些犹豫起来,说道:“甘少侠伤势刚才痊愈,不宜贸然出手。再说王爷已经答应了,让他们自己挑选对手,可不是自告奋勇。”汤光亭道:
“是啊,我又没挑你。道长,不如这样吧,我听说无极门有个练三清剑,名叫永清的,不知来了没有?”原来他想起杨景修曾吃过永清的亏,便想藉机教训教训他。
玄玑不知他为何会知晓三清剑之名,又认得永清,不过对于三清剑的威力却颇为自负,便道:“永清,出来吧!人家指名要找你。”远远地便听到:“是,掌门师伯!”
众人接着只见一道灰影飞身上台,双脚沾地即定,更无半点声响。光是看他露这一手,便知他轻功不凡,接着便听他说道:“装神弄鬼的臭小子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汤光亭道:“最近我杨大哥有没有去找你?”永清道:“谁是你杨大哥?”汤光亭道:“快刀杨景修,断头七步走。与你陆师叔齐名,你怎会不知?”永清冷笑道:
“喔,你是说他,他的刀已经不行了,想断人家的头,先断自己的吧!”汤光亭怒道:“你说什么?”永清将脸一拉,道:“废话少说,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!”
汤光亭抽出长剑,剑尖直指,说道:“快拔剑吧,否则我怕你待会儿缓不出手来。”永清怒道:“你这臭小子……”剑才出鞘,忽见寒光迎面点来,来势汹汹,劲道不俗。永清颇为吃惊,连忙提气运劲出剑,一招“长虹贯日”使开,只听得“当”地一声响,双剑相交,整只手臂竟被对方的内力震得发麻。忽然间他吓出一身冷汗,原来他忽然想到:“若不是他先出言叫我拔剑,他这一剑刺来,我如何来得及抵挡?”
那玄玑瞧出不对,说道:“永清,你做什么?发呆吗?”永清大梦初醒,忙道:
“是,掌门师伯!”汤光亭道:“喂,可别故意发呆!”一剑斜斜挥来,永清见他这一剑破绽百出,与刚刚那一剑大异其趣,但他惊魂未定,不敢贸然抢攻,只老老实实地使出师门剑法对付,但他不知汤光亭这一剑实以大拙驭大巧,这招一抢上,后着连绵不绝,永清登时手忙脚乱,全身汗水淋漓,前襟背心,湿了一大片。
但在旁人看来,汤光亭使得便就只是那几招,不过是略加变化而已,见永清穷于应付,状态狼狈,都不知何故。只有玄玑与张苍松寥寥数人,已瞧出汤光亭这一套剑法看似简单,但是招数穷处,自另有正奇两变化出,而且变中套变,直似无穷无尽,其中隐含阴阳生克之道,是道家十分高明的心法。
两人堪堪拆过数十招,玄玑是越看越奇,颇觉汤光亭的剑法中,有许多道理正好可以与自己所学的武功相互印证,然而其中的深奥之处,显然又高出了自己所学甚多。他越看越沉迷于其中,一时思绪深陷,如有所得,则欢欣喜悦,如遇阻碍,则恍惚迷惘。
他如饮醇酒,半痴半醉,好一会儿,忽然猛地一惊,大叫:“不好!”但见永清的身子有如喝醉酒一般,仆仆跌跌,就要撞下擂台,急忙往前搀住,伸指一探他的脉搏,发觉性命并无大碍,便让一旁从人扶了下去。跟着自己身形一闪,跃上了擂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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