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队人马本来已经来到汤光亭身后不到几丈远,仿佛就在汤光亭的耳后吆喝着。可是接下来这个距离不再拉近,双方僵持一会儿,反而逐渐地慢慢拉开,先是五丈、十丈,接着二十丈、三十丈,那队人马连声咒骂,却也无可奈何,不久之后,双方越离越远,就连马蹄声也听不到了。
汤光亭大喜,但是他跑了一阵,渐渐抓到了窍门,体内真气流转也加顺畅,越加得心应手,得到后来,犹如足不点地一般,实在不想停下来。耳听得梅映雪在怀里轻声说道:“汤哥,我们往西北到汴京去,去躲在皇帝老儿的脚底下,让他们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我们。”
汤光亭赞道:“这个主意不错,就这么办。嘿……我好像可以一路跑过去哩!”
梅映雪跟他提议,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,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一边如此奔跑,还能一边说话,心下不禁又惊又喜,暗道:“汤哥内力深厚,足以让他身跻身武林一流高手,不知为何不会运用呢?”但听得耳畔生风,两边景物不住倒退,非旦比骑马还快,更比乘轿平稳,凉风拂面,令人神清气爽,十足快意畅然。
汤光亭鼓动全身真气,身体自然发热,梅映雪靠在他的胸膛上,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成年男子气息,一时心驰神荡,忘记身上疼痛,不自觉将脸庞轻轻挨擦在他胸膛之上,时而仰头看他认真专注的眼神,时而侧耳倾听他豪迈狂放的心跳,忽然觉得心中暖洋洋,热呼呼的,十分受用,寻思:“初见他时,还觉得他年少轻浮,毛燥没个定性,实在不是托付之人。但今天他不知自己武功厉害,依然舍命救我,足见他心中确实有我。再说他年纪轻轻,功力已然深厚如斯,又有正义感,只要假以时日,定能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地。虽说当日托身给他是出于无奈,可是今日看来,说不定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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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思之良久,内心充满平安喜乐,不自觉合上双眼,在汤光亭怀中沉沉睡去。
汤光亭这一发足狂奔,直奔出八九十里,才在一处小镇上休息歇脚。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小客店投宿,梅映雪忍痛自将胸前肋骨断处,摸准一一扶正,才知道自己的肋骨竟然断了四根。敷上草药,包扎完毕,再探汤光亭的脉搏,发觉他不但未被玄玑所伤,连同先前所中剧毒,亦一一消解,至于他为何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,内功突飞猛进,功力浑厚如斯,更是浑然不解。
汤光亭对于她的疑问,也多是一问三不知,瞠目不知所对,只说自己因为提前毒发,便吃了梅映雪给他的药丸,再加上莫高天与万回春都曾为他用心救治,万回春甚至还传授他练气之法,梅映雪便因此推估,也许便是如此误打误撞,竟成就了他一身内功。但这功成得实在太快,梅映雪也曾猜想到,千药门的不传之秘九转易筋丸,传言中效能与此情况相当吻合,只是这药丸既然已经吃下去了,多做这方面的猜想只是多添烦恼,更何况也无法证实。
原来那时玄玑双掌拍向他们两个,掌力虽然强劲,但有一半的力气用来激起掌风,用以带偏疾射而来的附骨钉,但饶是如此,汤梅两人,还是同受了一半的掌力,若是受得实了,一样是五脏俱裂,骨骼寸断之祸。那汤光亭内力虽强,但未习得运用知法,挥掌挺身向前,原是代梅映雪受死之意,却不知万回春一开始为保护汤光亭心脉不受毒气所侵,不知不觉中早将手少阳心经行功运气之法传给了他。
所以汤光亭只练过这一脉的运用,修练也最早最纯熟,所以在挥掌同时,不知不觉地也用了出来。那时汤光亭九转易筋在体内作用已有七十天左右,即将进入第九层,所蓄内力几乎已达七八十年,若是在一般情况下与人对招,对方自然可以以招式避开他的这一掌,直接打在他身上,但是玄玑当时既无心伤害他们两个,也就不会故意耍其他招式,于是两人正大光明,老老实实地对了一掌。
如此一来,汤光亭正好所修习的部分,全都派上用场,而且要是汤光亭懂得运用,趁着玄玑那一愣之际,突然发劲,还可能伤了这堪称武林第一的高手。
两人研究了一阵,也只能猜出个大概,既然无解,索性便不猜了。更何况那梅映雪除了胸前肋骨骨折,汤光亭后退撞上她之时,亦将玄玑一部份力道传了给她,所受内伤亦不算轻,而且全身经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所封住,需要藉由汤光亭之力一一打通。于是梅映雪便将运用内力的法门,慢慢讲解给他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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