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光亭怒不可遏,一把抓住真清的衣领,喝道:“去你的,死牛鼻子,你有种,居然真的敢耍我!”那真清从与这汤光亭交手以来,虽然觉他态度强硬,但还算明理,现在但见他目露凶光,有如要发狂了一般,吓得全身发软,瘫了下来,颤声道:
“大……大侠,这位姑娘千真万确是最近才被我们抓到的,如果不是这一位,那……
那个,不是……不是我……”
汤光亭怒道:“什么东西不是你你你,我我我的,看这样子,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”他右手恰好抓在真清的膻中穴上,劲力倏地发出,灌入真清体内。真清但觉胸口气血翻涌,头昏欲呕,端地无比难受,忍不住运起内功相抗。这不抵抗还好,这一抵抗之下,汤光亭的力道跟着加大,两人演变成了比拼内力的地步,真清只觉得全身的内力,正被对方一点一滴磨掉,而且此消彼长,速度是越来越快,明知这样下去,用不着半盏茶的时间,自己半生修习而来的功力,便要在这倾刻之间毁于一旦,但是对方的手紧紧地粘在自己的胸口上,就是想动一下也有所不能,急得额上冷汗如黄豆般滚落,而汤光亭仍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。
便在这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的当儿,忽然听得林蓝瓶惊呼一声:“啊,是骆姑娘……”真清这才觉得胸口一松,整个人跌坐在地上。他死里逃生,不住大口喘气,想要挪一挪身子,好离这个煞星远一点,没想到只不过是用力抬了一下屁股,忽然喉头一甜,呕出一口血来。其余人见他狼狈如此,都噤若寒蝉,大气都不敢喘一口,更有人把头撇了开去,连看也不敢看。
那汤光亭一听到“骆姑娘”三个字,心中大动,立刻丢下真清,转过头去瞧个仔细,却见那两个进去扶人的道人,一个从那女子的背后环抱,一个则去抬她的脚。
原本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滑落至腰间,露出身上单薄的亵衣。再瞧清楚她的形貌,却不是骆春泥是谁?正想进去扶她,梅映雪早了一步钻进牢中,叱喝那两个道士将人放回炕上,然后出去,林蓝瓶也从后头一把抢出,拦住汤光亭,做了一个鬼脸,说道:“你想做什么?男女授受不亲。”说着也钻进了牢笼之中。
汤光亭见骆春泥有了两个妹妹去帮忙扶她,当下宽心不少,回头见到真清鲜血满襟,全身大汗淋漓地萎顿在地,也不知为什么,忽然觉得有一点好笑,笑骂道:
“妈的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你给我从头到尾,老老实实地招出来。”环顾四周道:“所有在场的也都有份,要是你们这位师兄说话偷斤减两,不尽不实,最好马上自动上前补充,否则你们一个一个大难临头,后悔今天碰到我。”有人立时心想:
“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。”
真清见他忽怒忽笑,还以为他疯了,只是想不透这牢里的姑娘他们既然认识,却又不是他们要找的对象,这可有一点把他搞糊涂了。战战兢兢地道:“这为姑娘不是……不是大侠要找的人吗?”
汤光亭扳着脸道:“我有说过,我要找的是姑娘吗?”真清一听,心中叫苦连连,大叹倒楣冤枉,把所有的愁苦都写在脸上。只听得汤光亭续道:“不过呢,这位姑娘恰好也是我的朋友,本来嘛,看在你也帮我找到她的面子上,将功折罪,也无不可。不过呢……”将头低下凑近真清的面庞,音量放小,轻轻说道:“我瞧她这个样子,一定是给你们欺负了,你们是出家人,本当清心寡欲才是,没想到你们居然强抢民女,拘禁奸淫。我这位朋友冰清玉洁,等一下醒来必要寻死,我为了怕他轻生,说不得,只好杀了你们灭口……”
真清听到此处,吓得屁滚尿流,不加辩驳,反道:“大侠饶命!大侠饶命!”
汤光亭大喝道:“他妈的,果真如此,真是岂有此理!”他刚刚说话虽轻,但是这屋内人人都在专心注意他所说的话,但见真清不打自招,汤光亭接着大发雷霆,都暗叫不妙。其中有一个人悄悄摸到门边,忽地拔腿就跑,汤光亭斜眼一瞪,怒道:
“作贼心虚吗?”反手一扬,剑鞘射出,那人原已抢出了有百步之外,但这剑鞘去势有如流星,“波”地一声,贯入那人背心。那人又向前奔了十几步,这才连人带鞘,向前俯跌,哼也不哼,便即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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