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莫高天心里比他更急,挟持了一个人质,又要带四个孩子走,无论如何无法周全。那时一股烟雾漫了过来,轻轻地笼罩了整个院子,四周原已满是火光,众人也不以为意,忽然一名亲兵直挺挺地咕咚倒下,莫高天急忙回头向汤光亭等四人大喊:“快掩住口鼻,这烟有古怪。”四人尚未会意,接着“咕咚咕咚”地又接连着躺下两名亲兵,原来一般没练过武功的寻常人,对这股怪烟毫无抵抗能力。余下众亲兵见状,也顾不得大人被擒,纷纷扔下兵刃四下奔逃,那跑得慢的,便倒在院子内,那跑得快的,也只不过多跑了几丈远,陆续倒在院子外。
张苍松不禁大骇,想寻常燃烧的烟雾岂能有此剧毒,这其中定有施毒者。而此人顷刻间毒害了十数朝廷官兵,纵使不是敌人,也绝对不是朋友。他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烟与施毒手法,惊恐地向四周看去,深怕中了暗算。
莫高天一时毫无头绪,只知这毒烟厉害,汤光亭等四人修为尚浅,纵使掩住口鼻,也撑不了一时半刻。忽然手上一重,却是高智阳晕死过去。莫高天伸手去探他的脉搏,发现他还活着,心想:“这烟雾当还不足制人于死。”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说道:“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”
莫高天心想:“此人是友非敌。”当下再不犹豫,两手一捧,将高智阳朝张苍松扔了出去,喝道:“还给你!”手上劲力暗生,将千斤之力都送到了高智阳身上。
松见这来势汹汹,若不接着,只怕高智阳便要摔个脑浆迸裂。大喝一声:“好!”
两膝微弯,连忙使了个千斤坠,伸手抄住。
便在此时,薛远方飞身向前,喝道:“尊驾何人,竟然暗中放毒伤人,快快留下解药。”接着砰地一声,两人对了一掌,薛远方身子弹了回来,脸色微变。与他对掌之人哈哈一笑,道:“在下这么一点微末道行,怎能伤得了薛真人。”
张苍松只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很熟,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。刘不信一声低吼,跟着猱身而上。那人伸手一扬,说道:“一个一个接着来车轮战,我可吃不消,少陪了!”照着刘不信的脸上撒出一阵烟雾。那人既会使毒,撒出来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。不但刘不信急忙遮眼闭气,薛远方与康永疑等也都忍不住往后跃开。
仓皇中莫高天虽未能看清楚来者是谁,但此刻再无怀疑,抓住对方闪避的机会,一手拉着汤光亭,一手牵着林蓝瓶,低声道:“走!”那人也主动拉着丁家兄妹,趁乱逃走。
六人穿过花园,慌不择路,左转右拐来到了一处天井,眼看前无去路。那人忽然身子一矮,从一旁墙脚穿了过去,众人中只丁家兄妹脸露诧异,微有迟疑之色,其他人则是想也不想地跟着钻了过去。又前行不久,碰到了几处隐蔽的地方,那神秘人更是毫不思索地左进右出,对丁家的地理环境竟十分熟悉。丁白云不由疑心暗起,那人最后领着众人来到一处旧房舍前,丁白云轻轻“咦”地一声,问道:“啊,这是我们丁家的旧祠堂,已经废弃好几年了。前辈,你也住在这里吗?怎么对我家的环境这么熟?”那人并不答话,只示意众人赶快进去。
丁白云无奈,基于情势情急迫,只得跟从。进得屋来,只见屋角隐密处有人手执油灯,早已久候多时,灯火昏暗,看不清楚他的容貌,只觉得身影十分熟悉。丁铃眼尖,失声叫道:“爹!”丁白云仔细一瞧,果然便是自己的父亲,趋身向前,道:“爹,果然是你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丁允中伸手搂了搂他,又去牵丁铃的手,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一切出去再说。”
丁铃心情激动,哽咽道:“爹,听风阁烧了……”丁允终点点头,环视众人,说道:
“咱们先离开这里吧。”说着带头往祠堂后面走,众人见是此间庄主亲自带领,心里都踏实了许多。
众人正待移步,莫高天忽道:“门外是谁?”众人在惊讶中一起转头,只见门外出现一个人影。莫高天更不答话,飞身向前就是一掌,心里想的是:“此人一路跟踪我们至此,居然能让我毫不察觉,可见武功不弱,大是劲敌,若不速速解决,只怕追兵转眼便至。”右手一招大天山折梅手“踏雪寻梅”直往那人影肩头抓落,不待招势使老,左手接着一招大云山阴阳掌“峰回路转”后发先至,同时往那人影面前按去。这两招同时互补彼此破绽缺漏,不但可以立时要了对手的性命,还能令他不发出半点声响,虽说此刻莫高天恶斗到此刻早已筋疲力,但发出这两招的时刻方位无不妙到颠毫,端的无比阴狠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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