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一犬把肚子吃饱了以后,秦含柳就按照自己早先的打算,从岩洞的后壁,往那个小洞上面爬去,因为手里有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,可以随便插在石壁上面借力,所以毫不费力的就爬了上去,再把阿黑提到上面,才转过身来打量那个小洞的情况。
一看之下,越发使得秦含柳感到惊奇不止,原来这一个小洞,并不是甚么天然的岩洞,却是人工凿成的一条甬道,甬道的顶端,每隔十几丈远,就嵌了一颗夜明珠,照耀这条甬道,宛如白昼,不过地面上蒙了几寸厚的灰尘,拐角的地方,到处张满了蜘蛛网,估量之下,起码有好几百年没有甚么从这里经过了。
秦含柳此时已经将那根钓杆接了起来,将它举起,把面前的蛛网,挑得干干净净,然后才慢慢的顺着甬道,往前面走去,弯弯曲曲地走了几丈左右,地势急然转高,甬道的地面,也经人凿成一级级的阶梯,这样上升了大概有两三百级的样子,眼前突然开阔起来,但见绿草如菌,遍地都是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,就和一块占地约有一亩的花园一样,秦含柳认为已经出困,不觉雀跃三丈,可是抬头一看,不禁又是一盆冷水,兜头泼下,一团高兴,又复化为乌有。
原来这一片看来像为花园的平地,也不过是一座大岩洞的底层而已,不过这座岩洞的洞顶,有很多宽约一两丈的岩缝,阳光却可以从上面照射下来,因此地面的那些植物才能生长得起来,那些岩缝看似平淡无奇,东一条西一条的杂乱无章,如果是内行人留心一看,却是按着五行生克安排而成,阳光从东西照射一日以后,日影竟然可以轮流照遍全部地面。不过秦含柳此时还不懂得这些道理,心里只惦念着怎么才能出去,根本没有留心去观察,结果后来疏忽了过去,在暗探阴风教的总坛的时候,被那里面的布置,弄得迷失了方向,误闯仙魔洞,与银燕种下了一段情孽,那是后话不提。
且说秦含柳发现出了甬道,并没有脱困,就留心观察起来,发现甬道前面,是一条碎石铺的小路,循着这条小路走去,对面出现一片光滑如镜的洞壁,石质光润如玉,黑白相间浓淡互见,仿佛是一幅巨大的泼墨山水画,端的美丽已极,奏含柳知道那是大理石的岩层所构成,只是奇怪,在整片洞壁之间,正中央的那片石质,竟然是一团纯白的圆形,就像另外嵌进去一样地,但走近一看,却又找不到一点缝隙,洞壁上端并且刻着四个斗大的篆子,笔力苍劲无比,仔细加以辨认,原来那是“灵虚洞府”四字,秦含柳猜想那团纯白的圆形,一定是这座洞府的门户,只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启,同时,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,不一会,这座洞内花圃,变成一片漆黑,如果不是对面甬道的口子里,透射出来一丝微弱的珠光,真要伸手不见五指了。秦含柳一清早就离了家,连遭凶险,业已感到疲倦不堪,因此,遂搂着义犬阿黑,傍在那面洞壁的脚下,睡了下去,一会的功夫,就沉沉的进入了睡乡。
睡梦之中,似乎迷迷糊糊地感到那块石壁上的圆门,豁然大开,从里面走出一个仙风道骨,白髯过胸,身着白色古装的老头出来,但见他很慈祥地走近自己的身边,一把将自己拉起,然后微笑的说道:“徒儿,历劫多生,尚识得我否。”
自己对他注视了一阵,彷佛见过,可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,老头儿见了他如此,不禁叹了口气说:“痴儿,痴儿,左三右四,速返师门,见汝本来面目!”
说完,一掌拍向秦含柳的腰际,感到一阵痛楚,恍然惊醒,睁眼一看,天色已经大明,那里有什么老人,可是腰际痛楚犹存,赶快爬起身来一看,原来是一壁突出白石,梗在自己的腰下所致,俯下身去,仔细一看那块白石,原来是一块上好的和阗美玉,用手一拿,却又像生了根似的,拔不出来,蓦然想起潭边那座岩洞的机纽,和梦中老头的话。心里想道:莫不是这块美玉,就是开启那座洞门的枢纽吗?不自觉地将那块白玉扯了一下,发现可以扯动,心中马上默念左三右四,手也就跟着向左边扯了三圈,再又往右边回扯,刚好到达第四圈的时候,立即听洞壁里面,一阵轧轧的齿轮响声,当中那团纯白色的圆形石块,慢慢地往壁内缩了进去,现出一道圆形大门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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