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伯侄才说这几句话,庙里的和尚,已经围了过来,俯伏在地,向这一老一少叩谢救命之恩,潇湘怪叟把手一扬,这群和尚,只感到一股大力,将自己的身体托着,拜不下去,不觉有点发楞,耳里却听得潇湘怪叟说道:“诸位不要多礼,救危锄强,本来是我们的份内事,何况老朽还曾在贵寺作过两次客,承蒙老方丈虔诚的招待过呢!”
庙里和尚,闻言再一细看,果然是曾经在庙里求过两次宿的一位老客,只是面容显得比从前年轻多了,又没有穿着衣服,所以一时认不出来。
潇湘怪叟把话说完,再一打量,却没有看到老方丈在里面,因此马上问道:“慧灯长老何在?请诸位领我去见见好吗?”
那些和尚,这才发现还没有将人家请往庙里,因此,马上从里面走一位知客僧来,回答说道:“方丈正在卧病,请施主们随我进去休息休息吧!”
此时,庙里那几座起了火的房子,已经在秦含柳他们到达,挡住那群贼人的时候,由庙里的和尚,将它全部救熄。潇湘怪叟与秦含柳在那一群和尚蜂拥之下,一齐往方丈室走去。
刚到门口,里面忽然走出一个满脸刀疤的和尚,扑通一声,跪在潇湘怪叟的面前,放声大哭说道:“卞大爷,这十几年来,小的把你老人家找得好苦呀!”
潇湘怪叟出其不意,倒吓了一跳,赶紧将他拉起一看,那和尚的一张脸容,已经毁得分不清五官,根本认不出是谁来,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那和尚似乎已经看出了潇湘怪叟的意思,被他拉起以后,马上补充说道:“卞大爷!我是柳家的鲍超呀!柳大侠一家死得好惨啊!大爷,您可得作主替他老人家报仇啊!”
潇湘怪叟听到他这么一说,再一分辨语音,方才恍然大悟,马上安慰他道:“鲍超,原来是你呀,一张脸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啦!柳家的事情,我已经知道了,只不过仇家是谁,我访寻了十几年,还没有打听出来,你晓得吗?现在你的小主人已经长大,快来见过,再慢慢说吧!”
说着,把秦含柳拉了过来,再对鲍超说道:“啰,这就是你的小主人!”
鲍超听了,马上就要跪下去磕头,秦含柳早在他同潇湘怪叟讲话的时候,就留神听清楚了,因此,此时已经两眼含泪,见他如此,马上阻止他往下跪,同时颤声地说道:“鲍叔叔,千万不要折杀小侄了,请你赶快把父母的仇人告诉我好吧!”
潇湘怪叟也在一旁帮秦含柳把鲍超拦住,并且说道:“鲍超,他年纪还小,快不要行甚么大礼,让我们见过方丈以后,再详细谈吧!”
鲍超见他两人都是如此说,同时,身子前面,就像堵住一面铜墙似的,就是想跪下去,也办不到,因此,也就作罢,不过却走过来,拉紧秦含柳的一双手,两只眼睛,饱含着泪水,紧紧地盯着秦含柳的面孔,喃喃自语地说道:“老天总算还长了眼睛,柳家的深仇,总算有人报了!”
此时,躺在榻上的老方丈,已经由人扶着坐了起来,见着这种情形,马上合掌说道:“善哉!善哉!祸福到头终有报,恩怨辗转何时了,智果,既然让你找到了少主,好在来日方长,就用不着急急一时,暂时先替老衲招待两位施主坐了下来再讲吧!”
说罢,又转向潇湘怪叟合十作礼说道:“年前相逢,即知老施主是一位世外奇人,今天果然替本寺挽回了一场浩劫,只是老僧适在此时抱恙,未能出外远迎,尚祈施主恕罪!”
潇湘怪叟此时尚是赤身露体,除了腰腹之间,缠着秦含柳的上衣之外,周身再无寸缕,感到非常不好意思,因此,也就不讲客气地向老方丈说道:“慧灯大师,请找两件衣服给老朽穿上再仔细谈好吧!”
鲍超听到,不等方丈吩咐,马上说了一声,让我去拿好了,立即就向外走去。庙里其他的和尚,因为刚才与群贼生死相搏,大家的心情,全集中在观斗上面,接着又忙着救火,引见方丈,全都没有注意这样小事,经潇湘怪叟这么一说,这才想起这一老一少都只穿着一点衣服,感到非常奇怪,不过因为人家是本寺的救命恩人,不好意思发问,全在脸上现出疑问的神色,潇湘怪叟那还看不出来,因此,就自动的把受毒爪阴魔暗算的前因后果,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,只把这些和尚听得把舌头伸了出来,好半晌还收不回去。老方丈见大家围在方丈室的门口和屋里,妨碍了客人的行动,因此说道:“大家不要围在这里,赶快回去,分头料理伤患,和整顿火场去吧!施主们替本寺累了半夜,也得休息一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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