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怀仙大感奇怪,歪头想了半天,始终想不出自己曾与何人结怨。
夏夜星道:“那天晚上你们抢了刀跑走之后,我独自一人追出营盘,不料路径不熟,竟在山区迷了路……”
燕怀仙又觉一阵愧悔翻上胸腔,暗忖:“那夜她可真是吃足了苦头。”
夏夜星续道:“后来我就迷迷糊糊的趴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……”燕怀仙奇道:
“睡着了?你居然还睡得着?”
夏夜星咬着下唇,半天不说话,忽然踢了他一脚,道:“人家哭累了嘛!”
燕怀仙不由尴尬万分,却又被那娇憨模样弄得双眼一花,竟盯盯的望着她愣住了,边自寻思道:“她口口声声的说要杀我,这却那是对仇人的态度?真是小孩子办家家酒嘛?”
夏夜星白了他一眼,又道:“结果,恍惚中听见一个声音对我说:‘小姑娘,你是不是想杀那个姓燕的?我倒可以帮你。’我惊醒过来,只见一个人就站在我面前……”
燕怀仙忙问:“那人怎生模样?”夏夜星摇了摇头道:“他用一块白布包着脑袋,身体非常非常的胖,看样子恐怕是故意撑出来的。”
燕怀仙脑中愈乱,直猜不出这人蒙面假扮的用意何在。
夏夜星续道:“我那时真想马上就把你杀了,当然连声说‘好’,那人就把我带到一处绝崖边上,又替我弄来了一块几百斤重的大石头,用根大木杆支住,然后告诉我说,几天之内,你们一定会经过这里,到时只须把木杆一翘,将大石翻下山去,你就……”
作了个扁扁的手势,摀嘴笑个不住。
燕怀仙苦笑道:“这人的行径当真不可思议,既想杀我,又何必假手于你?他既搬得动那块大石,显然功夫不低,又何必用这种笨法子?还有一点,他又怎知咱们会经过那地方?”
夏夜星笑道:“就是喽,你猜猜看嘛。”
燕怀仙道:“他大概对咱们非常熟悉,晓得咱们的老窝在那里。但他蒙起脸来却又何为?怕你认识他不成?”
夏夜星道:“你这一猜,也对也不对。怎么说呢?他如果是你们的熟人,怎会不晓得你燕五郎轻功天下无双,用这种笨法子又怎能伤到你一根汗毛?除非……”冷笑两声,不再继续往下说。
燕怀仙瞪眼道:“除非什么?”
夏夜星又把头一偏。“你再猜吧。”
燕怀仙知她难缠,便也不再多问,耸耸肩道:“世间多的是希奇古怪的人,他若真想杀我,也随他的便,再猜他的意图更是无聊。”
夏夜星不禁笑道:“五哥,我发觉你真有点怪怪的,好象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儿一样。”
燕怀仙搔搔头道:“怎么会?”然而多看了小姑娘几眼之后,却又叹口气道:“我也晓得我这个毛病,但我实在不知该对什么事情上劲。师父从前就常骂我说,如果我能多给把劲儿在武术一道上,进境当不止于此而已。但我……我也不是不喜欢练武,却总是练着练着就……唉,谁晓得怎么回事?”
夏夜星沉默半晌,淡淡道:“人还是单纯一点的好。像梁小哥、泼李三他们,一辈子就只认定了追求一样东西……”
燕怀仙悚然一惊,不知怎地,沁出一背脊冷汗,脑中更加混乱不已:“她这话不错。
我呢?我在追求什么呢?我活在这世上为着什么来的呢?”只觉一阵茫然无从,好象走入了一片党莽无际的白雾中一般。
却听夏夜星道:“五哥,不说这些了。师父教我的‘寒月神功’,你们当真不曾学过?”
燕怀仙回转神来,笑道:“连听都没听过哩。”
夏夜星眉头微蹙,似有不少困惑。“我从未学过内功,根基太差,师父虽将口诀细细传授,但我还是有许多地方解不通……”眼波一转,一股温柔的情怀轻灵灵流泻而出。
“五哥,请你帮帮忙好不好?帮我趁早练成这门功夫,也好早点杀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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