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紫袍道:“难怪老四后来当了和尚。”佑木哼道:“我还算好的咧,老三被他一脚踢中下阴,也只好出家啦——算是他那夜想要强暴七儿的报应。”
大树干咳一声,续道:“只有大师见机得早,远远站在一边看戏呢。从那以后,咱们看见师父就躲,不料他那怪病愈来愈严重,甚至时发妄想,一忽儿以为自己是狄青,南征北讨扫荡蛮夷,凯旋回朝加官进爵;一忽儿又以为自己是扬令公,其败被困,粮尽援绝——死的那天便是如此,吶喊着冲到山上,望着对面山头,说那是‘李陵碑’,纵身一跳,一头撞去,整个人便摔落万丈深谷……”
夏紫袍显然并未听过此事,不禁“哎”了一声。
大树道:“后来我仔细想想,师父得这怪病也不是没来由的。师父不是将‘一元心法’传给了大师兄吗?大师兄内功一向练得勤,当然深知‘一元神功’的窍门。在你还没被师父赶走之前,我就经常在半夜里看见大师兄蹑手蹑脚的从师父闭关练功之处走出……”
叶带刀轻笑道:“老三,说话可不能无凭无据。”大树嚷道:“当然有凭有据!”
枯木冷哼道:“师父练功之处,就在七儿卧房旁边,老三经常半夜起床,在那附近溜达,看月亮、听虫鸣、对着花朵树木呢喃自语,自非不可思议之事。”
大树又忙干咳一声,道:“大家都是会家子,本不用我多说,修练内功最怕走岔了气,修练到紧要关头,更对身外之事浑然不觉,若有人在旁暗动手脚,那非走火入魔不可!大师兄素知‘一元心法’关节,当然算得出师父何时会进入恍惚状态,他再偷偷摸摸的溜进去搞鬼……”
叶带刀笑道:“你这全是乱猜嘛!你可曾亲眼见了来?”大树哼道:“这你可想不到了,我是亲耳听师父自己说的!”
叶带刀怒道:“放屁……”大树已径自接道:“就在师父临死前三天,难得清明了一下,把我叫去,跟我说他练岔了‘一元神功’,这些日子苦不堪言,时昏时醒,醒来时不知昏去时做了些什么事,昏去时又不知清醒时是个什么样的人。那时我心想:‘师父这可不变成两个人啦?’只不敢提他一忽儿狄青,一忽儿扬令公的妄想。后来师父又跟我说,他也怀疑是大师兄在暗地里搞的鬼,话还没说完,人又不对了,我只好赶紧躲开,不料过了三天,师父就……”
夏紫袍淡淡道:“姓叶的,你好狠的心!”叶带刀笑道:“师父早已失心疯了,讲的话能听吗?”
大树忙道:“我相信大师兄倒不是为了想要七儿,或想害二师兄,才这样做的。大约他早就不满师父偏心将‘金刚绵刀’传给二师兄,所以才想叫师父难受一下,没想到……”
夏紫袍哼了一声。“你早已看见姓叶的偷偷摸摸进出师父练功之处,却不瞥告师父,大概你也早就心怀不满了吧?”
大树干咳连连。“那有?那有?没的事!咳咳……那天,师父也对我说起练岔了‘一元神功’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……”
夏夜星忍不住问道:“怎么个不好受?”
大树道:“事隔这么多年,我也记不清了……师父好象是说,觉得身体里面会一直发冷……”
夏夜星、燕怀仙不由同时惊叫出声。
任凭夏紫袍再怎么镇静,此刻也不禁变了声音:“兀典,你说那姓叶的传给你一门功夫,到底是个什么功夫?”
夏夜星失声道:“他说那叫‘寒月神功’,爹!那根本是经过他改造的‘一元神功’,他想把我弄成失心疯,再把我送回你身边,有朝一日我说不定便会出手伤害你……不,爹,小心!”
然而已经迟了一步,叶带刀身形暴起,“大夏龙雀”发如闪电,横扫而过,夏紫袍立刻闷哼一声,紧接着又是一阵金铁乱响,却似都没得着好处。
燕怀仙但觉叶带刀又坐回原处,得意笑道:“慢慢来,没关系,看这小子挨得了几刀?”
黑暗中,只闻夏夜星哭嚷道:“爹,你怎么了?”夏紫袍却是半点声息也无,大约伤得不轻,好在仍有还击之力,使叶带刀不敢继续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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