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宝见他应对灵活,倒也心喜,笑道:“你这小子不赖,想必是杨老么的左右手。”
那人哈了哈腰道:“在下夏诚,人称‘夏猫儿’,蒙大圣天王提拔,现任洞庭湖军步军司统帅。”
燕怀仙不禁暗忖:“‘步军司’?老么好大措置,竟也立起三衙来了!‘大圣天王’还不是干假的哩。”
那夏猫儿恭谨万分的将燕、李二人迎到船上,水手荡开船桨,直朝湖心划去。
燕怀仙站在船首,只觉湖景满眼,正不知要往何处去看,船身却突然大大颠簸起来,猛地左倾之后,又钢簧也似扭向右首,燕怀仙、李宝当即立足不住,弹弓上的泥丸一般被甩了出去,“噗通”落入湖中。
二人俱出身北地,那里识得水性?但只感到湖水大口大口的灌入肚内,手脚扑扑腾腾,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。
恍惚间,但觉衣领吃人揪住,一把提了起来,“砰”地摔在船板上,耳边响起夏猫儿的冷笑之声:“饶你们陆上像条大虫,到了水里也只能做条泥鳅!”吩咐部下取出麻绳,四马攒蹄的绑了,再叉开双脚,一跳跳到两人的肚皮上,一阵胡踩乱踏,踩得两人如同两只破水袋,“叽叽噜噜”的吐出一大堆水来。
夏猫儿笑道:“‘大圣天王’早就有令,他的师兄若前来洞庭湖,必是来为大宋朝廷当说客,一概先抓了再讲。二位大哥如果并非替大宋朝廷作鹰作犬,便毋须担心,待会儿到得大寨,‘大圣天王’亲自陪罪则个。”
燕怀仙、李宝心中暗骂,怎奈昏昏沉沉的丝毫动弹不得,只觉船行似箭,顷刻便来至一处陡峭异常的山崖底下,船头一拐,竟笔直驶进山崖里去,原来崖底另有一条隐秘水道,直通山腹之中。
燕怀仙暗忖:“形势如此险峻,难怪官军每每铩羽而归。”
洞穴内漆黑如墨,只闻得水声潺潺回荡于山壁间,但觉船首忽又一转,眼前立刻亮了起来,轻舟顺水乘光,经灵无比的滑出洞外,却见四面崖壁环绕着一泓清潭,恍若仙女的浴桶一般。
夏猫儿指挥水手将船靠岸,扛下燕、李二人,登上一道石阶,木造大寨便赫然横在崖颠。
夏猫儿一马当先走入寨门,嘴里笑道:“大伙儿先歇歇,这两只肉粽看来不轻,想必扛得累死人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听得背后闷哼连连,夏猫儿还未摸着头脑,五根钢叉般的手指已抓上他后颈。
夏猫儿大惊之下,忙一缩身,兜脚踢向身后,却似面条儿撞上铁板,脚胫一阵奇痛,差点当场折断,同时整个人也被对方一把提了起来。
另闻李宝的声音笑道:“你这猫儿碰着我‘泼虎’,可不像孙子碰着了爷爷?”随手向地下一掼,掼得夏猫儿七荤八素,半晌爬不起身。
原来燕、李二人被水权昏了头,一旦醒转过来,几根麻绳又怎能奈何得了他俩?
李宝却也学夏猫儿刚才的榜样,跳起双脚,在他肚皮上跺了两跺,边自吼道:“杨老么,老兄弟来了,还不快滚出来亲热亲热么?”
寨内大院之中本聚着不少兵卒,眼见不知打从那儿跑来两条野汉,公然行凶撒野,当下齐发一声喊,挺着器械汹汹杀来。
李宝、燕怀仙放声大笑,指东打西,冲南闯北,搅得寨中鸡飞狗跳不已。李宝一路荡开人众,直奔中央“聚义厅”,蓦见厅内闪出一条人影,手起刀落,径劈李宝头顶。
李宝将身一偏,右掌在那人面前虚晃了晃,左脚抽冷子飞起,正踢在那人持刀手腕上。
那人功夫底子倒也满扎实,纵然挨了一脚,兵刃竟未脱手,急急向后跳开。
李宝这才瞧清那人相貌,顿时楞了楞,讶道:“你不是齐定兄弟么?”
原来此人本也是太行红巾头领,名换“铁板凳”齐定,五、六年前跟随兄长“铁秤铊”齐实投降金国,不料今日却在此处露面。
李宝一时摸不清他现在究属何方阵营,转了转念头才道:“听说令兄与武渊、贾敢二位头领已被金狗所害,昔日太行兄弟都愤慨得很,有朝一日必将讨还这笔血债。”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应天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