傲剑狂刀记(15)

2025-10-09 评论


    那左平翰与霍不同合力扼死了王伯琮,心情逐渐放松,忽然对眼一抬,四目相交,两人都愣了一愣。霍不同想起自己不分青红皂白,胡里胡涂地抓着一个人猛打,以致有今日之祸,除了感到冤枉,还觉得对不起左平翰,甚至是已死了的左平熙。

    想起自己这十年来的隐姓埋名,四处奔波,到头来竟是如此收场,霎时百感交集,千言万语,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两人这么对望,也不知过了多久,霍不同忽然灵台清明,若有所悟地对左平翰笑了一笑。左平翰的心情本当比霍不同复杂上百倍,但见到霍不同此时的笑容,不知为何,也跟着笑了一笑,半晌,霍不同脑袋一歪,一句话也没说,竟自断气了。

    左平翰见霍不同已死,也无话可说,同时亦感自己的元气也正快速地消逝之中,便把握时辰道:“大嫂,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那左夫人原本趴在地上,这时听了他的声音,忽然动了一动,勉强抬起头来。那左元敏哭道:“娘,你觉得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左平翰又问了一声:“大嫂,我……我走不动啦,不能……不能过去看你,你……

    你还好吗?”左夫人打起精神,说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一连说了几个我,忽然“哇”地一声,呕了一口鲜血。

    左平翰见她呕的是鲜红的血,知她内伤颇重,但此时不愿让她多担这个心,只好装作视而不见,深吸一口气,续道:“小弟不成啦,我原本打算……打算将一身武艺,传……传给敏儿,如今……如今不成了。”歇了一歇,又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大嫂赶紧带……带着敏儿,拿着‘寒月刀’快走,这把刀事关……事关重大,千万可别……别丢了。这是有关……有关……”左夫人忽然摇头道:“小叔别说了,我头好晕,我……我记不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左平翰大惊,道:“千万不可,我……我再不说,只怕来……来不及了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来不及几个字,忽然一口气转不过来,声音跟着哑了。他急忙催动内劲,想要把这口气转过来,却不知自己早已力不从心,“咕咚”一声,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那左夫人惊叫:“小叔!小叔!”连唤了几声,左平翰此次是真的再也动不了了。左夫人忽然悲从中来,眼泪不住落下。左元敏在一旁瞧了,亦哭着道:“娘,霍伯伯死了,霍伯伯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左夫人心烦意乱,说道:“敏儿,这位是你堂叔,你跟他磕头吧!”左元敏年纪虽小,但整件事情瞧下来,也明白左平翰不是恶人,但要他向这个素昧平生的人磕头,不觉还是有些犹豫,不过他听母亲的话听惯了,而母亲既然这么说了,自然不会错才是,于是便磕了。

    左夫人道:“娘觉得很累,想在这里先休息一下,你去那边的草丛中去找一把单刀,找到了,我们就走了。”那左元敏见过霍不同的钢刀,所以对于刀的模样倒不陌生,连声答应,便自寻去。过了不久寻着了那柄单刀,左元敏身材矮小,只得用抱的将刀给抱了回来。

    左夫人见左元敏抱着单刀直打哆嗦,问道:“你冷吗?”左元敏道:“是,有点冷。”左夫人道:“那我们先收拾些衣服,再走吧。”左元敏道:“娘,我们要上哪儿去?”左夫人缓缓站起身来,望着北方的天际,悠然道:“娘也不知道……”——

    玄武门

    “少年使酒来京华,纵步曾游小小家;看舞霓裳羽衣曲,歌听玉树后庭花。门前杨柳垂朱箔,窗对樱桃卷碧纱;作客半惊随逝水,吾人星散落天涯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首描写北宋时期,在京师汴梁城中,酒楼瓦肆繁荣景象的诗。其中风雨寒暑,白昼黑夜,彩楼瓦棚,迎来送往,不知使得多少人流连忘返,浪掷金钱岁月,最后纵使繁华眼过,空孑一身,还可以高唱:十年一觉扬州梦,赢得青楼薄幸名。

    令人颇有:“人生不过如此,行乐必须及时”的怀想。

    这一年正是宋真宗天禧五年四月,澶渊之盟约定的第九年,边境不扰,宇内肃静,正是四海升平,国泰民安。虽然天色渐暗,但汴梁城里熙来攘往,路上行人依旧骆驿不绝,到处都是一幅繁荣富足的景象。在那龙津桥南,有一幢楼高三层,张灯结彩,装饰华丽的酒楼,名唤:“樊楼”,此时楼中逐层掌灯,慢慢地从纸窗中透出灯光,而楼下车马喧嚣,人声鼎沸,越夜越热。几名浓妆艳抹的妓女,立于廊檐前,搔首弄姿,招呼过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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