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观见左元敏脱队,急忙喊道:“施主,你走错方向了……”从后追上。
三人来到寺前,只见寺门边上站了两排僧侣,悲观一看,都是一些最少长了自己一辈的慈字辈师叔伯们,当场吓得就要往后跑。张瑶光在他后面,伸手拦住,低声说道:“来不及了,你这一跑回去,肯定会被发现,不如先躲在照壁后面。”说着往前一指。原来那左元敏也是这般心思,身子已经在照壁后面藏好了。
悲观一时没了主意,只得依言而为,只听得照壁外有人朗声说道:“不知官盟主亲自驾临,老衲未克远迎,还请见谅!”左元敏认得这个声音,知道他就是少林寺住持慧海。
随后只听得一个冷峻的声音道:“方丈大师忒谦了,谁人不知少林寺的住持方丈日理万机,官某怎么好意思劳烦大师呢,当然是自己登门拜访了。”左元敏听这人说话大剌剌的,颇有架子,心想竟然有人这么大胆,竟然敢在少林方丈面前这般说话,忍不住偷偷地探出头来。
他不瞧还好,一瞧之下大吃一惊,原来在慧海面前站了一堆人,人群之前还有几个人,是自己眼熟的。其中竟包括了王叔瓒、石奋进与封俊杰。不过在他们之前,还站了一个人,这人虽然长得不高,模样相貌也不突出,可是站在那里,俨然便如渊停嶽峙,颇有大宗匠的气派。
左元敏心想:“这人是谁?难道刚刚说话的是他?”只听得慧海不愠不火,淡淡说道:“原来官盟主是兴师问罪来着?”那站在最前面的那人说道:“方丈大师言重了,官某自认礼数不周,妄想送张请柬,就能邀得动天下第一大派的住持,如今想想,实在惭愧无地。今日前来,除了登门拜访,一来也是前来道歉的。”
慧海道:“老衲接到请柬之后,也曾差人上白鹿原去转告盟主,少林寺开山五百年来,从来不涉及江湖恩怨。承蒙盟主看得起,但老衲碍于规矩,只好婉拒了。”
那姓官的说道:“哦?可是我听我夏侯老弟说,那日方丈为了我封兄弟的事情,还特别跑了紫阳山一趟。这可不是厚此薄彼,令人好生失望啊!”封俊杰脸色尴尬,不发一语。
慧海微笑道:“那日情况不同。封老弟的女儿让人家给抓了,而且还有人证物证,江湖救急,义所当为,老衲不过出个面子,希望紫阳山门不要为难小女孩。官盟主的事情却不同,九龙殿的百年奇冤,纠缠的恩怨,又岂是我这个身为局外人的老和尚所能排解的?老和尚我自己都勘不破自己,又如何能让旁人勘破呢?”
那姓官的抱拳道:“不过无论如何,官某还是得谢谢大师,若不是大师,官某还不知道,我们九龙传人之一的段家后人,原来现正在紫阳山上呢!”左元敏先前听慧海提到“九龙殿”时,就已经留上了心,这会儿又听他一句:“我们九龙传人如何如何……”心中不禁一凛,想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这个所谓的盟主,竟然便是九龙盟主?”
左元敏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六七年前的符家集,那个大雨过后,令人惊心动魄的杀戮战场。那一场杀戮总共死了五个人,除了两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之外,其余三人,一个是自己的母亲,一个是待己如子的伯父,另外一个是才刚刚见面相认的堂叔。
三个都是自己世上最亲近的人,三人一死,左元敏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儿。天地之间,茕茕一身,失恃失怙,无枝可依,一个真真正正的孤儿。
左元敏那时年纪虽小,但那是多大的打击与变化,所以有许多细节,他倒是记得十分清楚。那时左平翰诈死倒卧,先出其不意地杀了王仲琦,接着又飞刀伤了王伯琮。王伯琮大怒,与左平翰的对话中,两人都数度提到了‘盟主’两字。
当时左元敏自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,不过日后渐渐长大,几番推敲,终于明白自己的父亲与堂叔,原本应与王氏兄弟同属一个门派或帮会,只是后来不知为何,堂叔好像在父亲死后,与派内同侪不睦,最后因为一把寒月刀,被王氏兄弟盯上,最后同归于尽在符家集上。
后来在陆家庄,侧面得知封俊杰与陆渐鸿,原来也是同属于这个组织时,对封俊杰感觉,也是忽然间就觉得特别亲近。至于“九龙殿”这三个字,是得知于封飞烟的口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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