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屋外,忍不住轻喟口气,说心情好是欺人之谈,好友身系圄圈,骆乔鹰的要求,好像两块大石重重压在他的肩头,几乎快喘不过气。
XX
王大川是“龙凤阁”最近升为黑带子一员的子弟,这是他努力十二年,而且没犯什么起眼的过错才得到的,从十六岁就投身这儿打杂,慢慢往上爬,中间过得不可不谓不艰辛,尤其楼文龙以下有权力的首脑均非常注重“身份”,而王大川的父亲只是一名长工,先天的条件就难令人注意,他的武功又不特别好,所以能升上黑带子已属异数。
王大川有时也很苦恼,不知道自己为“龙凤阁”卖命终身是否值得,整天战战兢兢唯恐被人捉到错误,日子过得自然不会太快活,可是,他已年近三十,要抽腿改行已太晚,人生有几个十二年可从头来过?所以他时常很苦恼。
不过,最近他却觉得精神奕奕,每天更卖力的工作,好像不知疲倦,也感到人生有意义了,有人问他,他就道:“升了黑带子待遇大不相同,谁不高兴?而且只要再多加把劲,白带子也垂手可得。”
“龙凤阁”以腰间系带金、银、红、白、黑区分地位高低,外姓弟子须从头干起,才能突出的升得快,但最多也只升到红带子,历年来只有七名外姓弟子升上银带子,本姓子弟和金、银、红三种地位人的子女,可依能力高低从黑带子或白带子做起,无须做杂役。
金带子是阁主身份的表徽,如今只有楼文龙一人配戴。
从黑带子升上白带子,快者三四年,慢者七八年、十多年,甚至一辈子都升不起来。
在同伴里,王大川的能力普通,对他妄想均嗤笑道:“人贵知足常得乐,你再这么痴心妄想,现今这份干劲,不到三个月就持续不下去,上头那些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,岂有那么容易就容你追过。”
王大川没有辩解,他明白在这种地方谁都不可靠,大家都为自己着想,拼命想往上爬,却又希望别人不要想同他竞争,如此成功的机会才大,他只有沉默是金。
当然,他们原本都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,好勇尚义,有满腔的热诚,满怀的抱负,只是均被安逸的环境磨掉了。
“龙凤阁”是一个武林世家,是一大组织,除了上头几位参谋,底下的人只须照命行事,不必要你多费脑筋。
王大川没有被浇冷心底的一团热火,只是无处求发展,就是所谓的“怀才不遇”罢!
“天生我才必有用”这句老掉牙的话可说得好,每个人都有一种潜伏的特殊才能,只要挖掘加以训练,就会如不同的宝石发出不同的光芒。
是不是有人挖掘出他心底的那颗宝石了呢?
这日清晨——
“龙凤阁”金、银、红三司照例讨论昨天一日得失,及往后的计划,和各地的生意情况。
楼文龙坐在顶头太师椅上,金带子闪耀生辉,道:“每日这种常会废掉罢,改成一月一次或半月一次,能有多少大事须天天讨论?”
一位银带子老人起身道:“例不可废,阁主,上代老阁主从未有这种想法。”
“家父只是不说出来罢了,安稳日子过久了,每天只有些鸡毛蒜皮大的小事来说,这些事难道你们无法处理?”
底下的人均面面相觑,刚才那名老人又道:“我有事要禀奏,请阁主辞退红带子的人避开。”
红带子有一大半的外姓人,老人不好只要他们退下,只好全数令他们避一避。
如此一来,却使红带的人大表不满形之于色。
“他们也算是首脑,什么事不能给他们知道?”楼文龙向来很会收服人心,为表不平。
老人踏前数步,在楼文龙下首低低说句话,楼文龙脸色微变,点点头,请红带子的下去休息,他们只好遵命。
“把你所知道的说一遍。”楼文龙面无表情的道。
老人算起来是楼文龙的堂叔,在这场合却须尊敬楼文龙的地位,恭敬道:“根据驻外弟子传报,‘洗涤山庄’派出来的人对我方颇不友善,阁主知道原因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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