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目光移向一堆堆的竹篮,心泛温暖,暗道:“你们对人类的贡献真是太大了,竹笋可以吃,竹子可以做篱笆,叶子可以包粽子,削成细竹片可以做篮子,蒸笼、竹筛……当然,接在一起,勉强也能充当绳索,俺这次能不能逃出去,可全看你们啦!”
做竹器的细竹片,通常较有柔软度,秦快小心将竹篮一一拆开,扳成一条条的竹片,将覆盖食物的布罩撕成条状,先以竹片相互绑个结,再以布条穿过结洞互绕绑成死结,扳一扳觉得够负力,依续将它们连接起来。
秦快耐心的工作,他必须把握在下次送饭来之前将它们完成,否则难保不被视穿鬼计,工作中难免自嘲的想:“活了近二十年,只有今天才名符其实的勤快,有时真想不通,爹与堂伯既不喜欢俺多事,何以取名‘秦快’?”
眼见竹片愈来愈少,心中也泛着得意,陡地上头有声音传下,秦快连忙将东西扫到墙边,兀自假酣。
顶上又开了一个口,有人在上面喊:“阿惰,你真的在里面么?”
秦快听出是父亲声音,心中一惊,更不敢作声。
接着上头又传来呼喊声:“阿惰,你是睡死了,还是给白青娥那婆娘暗算了?”
这回是秦生的声音,秦快牙齿咬得更紧,心中叫苦:“二位老人家都来了,就算能救出俺,还不是又被绑在身边,一样不得自由,不管,俺就是不跟他们走,自然有法子单独走出这牢房。”
原来那日白红娥请不到秦生、秦劳回去,“大冥府”的女当家白素姿怒不可抑,愈发坚定非要他们二人做女婿不可,否则就杀了他们或毁了秦家唯一传人,白青娥生气之下,病居然很快痊愈,与白红娥分头捉拿秦快,不负所望将秦快抓来关了十多天,另一方面,白红娥派人四下宣扬“秦门双杰”的独生子在“大冥府”作客,引来秦生、秦劳,却碍于二位心上人大忌,没有传出秦快之名,也足以使江湖黑白两道震惊,纷纷猜测二人传人到底是那位少年英雄?何以这般神秘,连“大冥府”也不知其名姓?
秦生、秦劳果真被引来,由白青娥、红娥姐妹陪伴到牢房,不闻秦快回答,又看不清面目,秦劳父子情深,张牙舞爪好像要吃人的吼道:“你们该不会找个人冒充来讹俺们?”
秦家只这么一个单传,秦生自觉有责任维护这脉香火,心中一气,也怒气冲冲道:“咱们双方的事何必牵扯上小孩子?你们就以阿惰的安危来威胁秦家人,这种廉价的爱情,传出去我们丢脸,你们也面上无光,阿惰没事,咱们就此作罢,要是他有个三长二短,敝兄弟也无颜去见祖先,只好踏平‘大冥府’,再自杀以谢罪。”
秦生说得斩钉截铁,秦劳与他站成一条线,二人如临大敌,平日懒散样儿再不复见,双眼不再散涣无神,灼灼逼人,一望即知是内家高手,双手厚实而稳定,可以想见兵刃拿在他们手里,一不留神即有人头落地的可能。
不一样,太不一样了。
同样一个人,怎可能在瞬息间变成一个完全令你陌生的人?秦快是这样,未想秦生、秦劳变来比他更使人害怕。
白青娥、白红娥姐妹完全呆住,眼前这二人是梦中幻见,懒散无所事事,以睡觉打发时间的情郎么?
当然,理想中的英雄是勇敢、正直、英俊、挺拔、见义勇为,有让人钦服的事业,这一切,除了勇敢、正直无法得知,其他的条件在秦生、秦劳身上完全看不到,甚至他们还有最令女人讨厌的懒惰习性,而且懒得超乎寻常,让人怀疑他们可以像死人一样不吃不动,然而,白青娥姐妹就是爱上这对懒虫,如今,他们令人厌弃的懒散一扫而空,不再像个懒鬼,这一改变,却反而使她们陌生、害怕。
秦快躺在地牢,心中百感交集,眼角闪泛着泪光。
秦生、秦劳互望一眼,暗中自嘲紧张过度,秦劳眼中道:“阿惰又不是个小孩子,犯不着这般神经质为他担忧。”
秦生也在眼中传递讯息:“咱们兄弟杀人无算,可也没像现在这般正经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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