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秃哑了口,一切全是他们想占人便宜带来的遗祸。
张小秃喋喋怪笑一声,道:“那小子想赶走咱哥俩,老子就偏偏赖定他,令他头痛,这不也是报复的法子之一?”
王大秃连连点头,突然又道:“咱们身上银子不多,必须再干一票才行哪!”
张小秃沉思半晌,方道:“这里位处繁华地带,找银子不难,这几天先弄熟了地点,再去踩盘子,好好干一票,高枕无忧的和那小子斗一个一年半载也无妨。”
王大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,喃喃道:“小子啊小子,咱们三人就磨到底吧,看谁的水磨功夫好?想摆脱老子?甭想!”
秦快在房里若是听到他们的谈话,不知做何感想?
秦快居住的小巷子口植有二棵枫树,所以取名为“枫木胡同”或“枫胡同”,久而久之,居民就戏称此巷为“疯胡同”。
有了王大秃及张小秃这二个老顽童,“疯胡同”才实至名归,二个老不尊很快地就和附近的邻居混熟了,一些地痞流氓想请他当老大,给他们一脚踢到阴沟里去,说是为附近百姓除恶,引得人人感激,尊他们王老、张老。
相反地,秦快像个刚入门的小媳妇,整天躲在房里头,三天两头也难得见他一面,出了房门,意思意思点个头算是打招呼,然后就出门,王大秃和张小秃禁不住好奇,跟踪在后,原来上街大吃大喝一顿,未了买二十来个杠子头,回到房里又边吃边睡三两天,吃光了,才再出门。
三个人挤在一间屋里,就这样过了一个寒冬,王大秃和张小秃没有听过秦快开口说别的话,他只有每月初开口说二个字,以懒洋洋却坚决的声音道:“房租!”
奇怪的是,二个老秃子从未见过屋主向秦快收房租,不知他如何将房租送出去的?
冬天的消费通常都较大,又要吃热的,又要盖暖,北方严寒,晚上必须生火,银子不会天上掉下来,冬天又不好找生计,所以,二个老秃子未寒冬以前,小小干了一票,得了一、二千银子,但他们消费大,朋友又多,银子好像螺壳一样,毫不吝惜的花出去。
时至春天,寒冰溶解,草木又绿油油的一片,赶走阴翳的空气,每个人好像忽然间活泼起来,到处充满了生气。
王大秃和张小秃已到囊空如洗之境,在屋里嚼面饼不好意思出门已有好些天。
吃着烧饼夹肉片,王大秃恨恨道:“再二天,再二天老子非到最好的酒楼喝得酩酊大醉,无法清除这份窝囊。”
张小秃倒吃得津津有味,道:“比起躲在房里不敢出来的小子,咱们阔气多了。”
王大秃听了这话心里舒服多了,却也奇道:“那小子如今可说腰缠万贯,也不懂享受,只图个饱腹,为什么?”
张小秃沉思半晌,慎重道:“死大秃,你觉得这地方如何?”
王大秃不明白他何来如此一问,随口道:“不错啊,老少都很和气,大家好像都很快乐。”
“对了,问题就出在这里。”张小秃一本正经道:“打头次踏进这条巷子,老子就敢认定这里的人都很穷,有道‘贫病夫妻百世哀’,穷困的人,再怎样认命,也不可能整天无忧的笑着,尤其寒冬更是穷人所畏惧,你有没有注意到,好像每个人都做了新棉袄,过年那些天,小孩更是新衣新鞋,对一群在冬天都愁吃不饱的穷人,忽然有这么大的改变,为什么?”
王大秃呆怔半晌,呐呐道:“莫非有人暗中帮助他们?”
张小秃肯定的点点头,又道:“方圆百里的贫民心中都很感激那个人帮他们渡过寒冬,问题是谁也不知他是谁?说是某一个大富翁,打死老子也不信,他们恨不得人人都知晓,绝不可能暗中行事,唯一的可能,就是某个江湖人夜渡千家,暗中接济户”
王大秃给说得心痒难搔,忙问:“是谁?这样的英雄好汉,老子岂能失之交臂?”
张小秃呶呶秦快的房门,王大秃跳起来叫道:“老子不信,那小子对咱们尚且一毛不拔,怎可能大把金银撒出去,全不恤血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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