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琳只当他心理尚务完全适应,便解释道:“玉弟弟,有什么不行的?再说此地主人,只为我们准备这两间房子,你如不在这里,难道还要到我那边去吗?”
她这话的意思,其实是说,非住在此处不可,皆因她与玉瑛,虽与玉琪自小订亲却未成礼,自然尚不能与他同床。
然而李玉琪却不知道这层原因。
他直觉以为,玉琳适才相认的一番对答,既指出他胸前的七颗北斗红痣,可见她与自己的关系,十分亲密。
尤其赵玉琳凤仪万千,安详端庄,已深令他感觉亲切,不像苏玉玑那样,动不动就泪珠滚滚,问之不答的样儿。
他实在不愿看人垂泪,那会令他神魂不安,怕睡觉都睡不安稳,所以他听了赵玉琳所言,竟即点点头,道:“好啊!我就到你那边去睡吧!”
赵玉琳粉颊骤红,不知答应好还是拒绝好。
苏玉玑又怨又气,扭头挪进房去。朱玉玲虽不知李玉琪的心思,却不愿强迫,她见玉琳作难,便道:“琳姐姐,你让他去吧,反正……”
“反正”什么?这理由她却也说不上来,即使能够说出,也不便说出口来。
须知,明初时代,男女界限森严,非是夫妻,岂能随便。
幸亏赵玉琳非是世俗儿女,她一方面不愿李玉琪失望,另一方面,她觉得与他自小生活在一起,同床共枕,如今虽各自成人,而青梅竹马的交情仍在。
故此,她略微沉吟,慨叹点头,率先引导李玉琪,进入另一房内,朱玉玲叹息着,一丝酸意,竟也冲鼻而起。
李玉琪怀着一份奇妙的心情,随赵玉琳走入房中。
只见室内陈设,与先前差不许多,灯火通明,锦凳漆案,西面一座龙须绣榻,榻上此际,却歪着一位红裳姑娘。
他不由微皱双眉,心中诧讶她怎的也在此地。
赵玉瑛适才先溜回来,歪在床上,正在想着心事,这时一见李玉琪进来,纤腰一挺,坐了起来,愕然问道:“姐姐,他……”
赵玉琳嫣然一笑,施了一个眼色,打断了她的问话,却转身对李玉琪道:“玉弟弟,你就在这儿睡吧!”
说着,指指床榻,赵玉瑛闻言一惊,立即站了起来,红着脸看着姐姐,目光中疑问地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赵玉琳却不理她,碎步上前,要为李玉琪解去长衫,李玉琪虽知他与她们的关系,却仍有些不安。
故此,他一声不响地闪过玉琳,竟自和衣横躺在榻边,面对着床栏,既不脱鞋,也不盖被,便即闭目装睡。
赵氏姐妹对望一眼,赵玉琳对妹妹打个手势,熄灭灯火,关上房门,亦各个和衣横卧在另一头上。
三人都一般的心潮起伏,但谁也不愿开口说话。
一夜便这般过去了。
翌日天方黎明,赵氏姐妹首先起来,各自梳洗,李玉琪抓个空隙,溜出房去,在院中花园间溜逛赏花。
直到赵玉琳出来唤他,方才踱回去洗脸用餐!
这时也不过卯未辰初,蓝玉琼乘鹤自天而降。
赵玉琳等诸位娘子、姑娘,少不得一番寒喧述说。
但她们经过这一夜的体验观察,深知若是不将李玉琪疾病冶好,则仅只这一番对她们的冷淡与陌生,亦是忍受不了。
故此,四人对蓝玉琼态度大变,连苏玉玑对这位蓝衣美人,也亲热地叫起“姐姐”。
蓝玉琼又惊又喜,料不到一夜之隔,竟有这么大的变化,她芳心暗喜,深觉自己的幸福生活,已然是指日可待了。
大家亲热地谈了一阵,赵玉琳代表四人,对蓝玉琼道:“蓝姐姐,玉弟弟今后的一切,愚妹四人今日重托在姐姐的肩上,但盼此去琼州,早日将王弟弟的病毒解脱,重返此地,这并非……愚妹等安有私心,实则一者玉弟弟家仇未雪,二者江湖上魔障横行,两者皆须他担承重任,姐姐还人,当能鉴愚妹等之诚意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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