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惊喜道:“果真是韦爵爷,韦爵爷精忠报国,名不虚传。韦爵爷,皇上在哪儿?”
韦小宝上下打量着他。慢腾腾地说道:“你到底是谁?
难道就凭你轻飘飘——句话,我就将皇上交与你不成?”
那人立即打了个千,道:“卑职糊涂,卑职该死。一等侍卫、钦封巴图鲁、赏穿黄马褂、江宁织造曹寅,参见韦爵爷。”
韦小宝淡淡道:“原来是曹大人哪。”心里却驾道:“他奶扔的,辣块妈妈不开花!你姓曹的小小的一等侍卫,是个甚么东西,江宁织造?比起老子,可是差了十七二十八截哪,也罗里罗嗦地报了一大堆名头?”
(庸按:韦小宝之不学无术,于此可见一斑。据《清史稿》载,江宁织造曹寅与康熙形是君臣、实为心腹。他居官虽说不大,然而常常向康熙“专折密奏”——用现代的话来说,也就是打小报告—一是以在朝廷炙手可热。王公亲贸,当朝一品,无不礼让三分。韦小宝身居高位,却不知朝中大臣的亲疏,也算糊涂得可以了。)曹寅却不糊涂,别看远离京城,身在南京,朝中人物、大事,无不了如指掌,是以早就知道康熙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韦小宝这个弄臣。当下立即说道:“韦爵爷这等称呼,卑职不敢当……啊,皇上!”
曹寅做梦也不敢想象皇上会遭人暗算,躺倒在地。这一低头,才看到了,急忙扑了过去,抱着康熙,叫道:“皇上,皇上,你醒醒,你醒醒啊!”
韦小宝忙道:“嘘,曹大人噤声!这里耳目众多,不是说话的地处。”
别看曹寅不显山不露水,其实足江湖一流高手。一搭上康熙的脉搏,便知道他仅仅是中了蒙汗药,并无大碍,放下心来,恨声问道,“韦爵爷,是谁用了这等下三烂的手段,谋害皇上?”
韦小宝心里骂道:“这等既高明又实用的武功,除了老子我,还有谁会用?他奶奶的,你姓曹的祖宗十八代才是下三烂哪!对,他姓曹的祖宗有曹操、曹丕,一个个的都是花脸大奸臣,下三烂,下六烂,下九烂的货……”
心里骂了个够,嘴上却说道:“是啊是啊,江湖成名人物,哪里会使这等……手段?
唉,真正一言难尽!好在曹大人来了,事情就好办了。”
曹寅久在民间,对江湖人物所知不少,仔细一看,地上躺着的,除了康熙和侍卫总管多隆及其他三名御前侍卫外,还有玄贞道长一众人物。他惊讶道:“韦爵爷,难道下毒手的,是天地会么?”
韦小宝道:“不是他们,世上谁有那么大的胆量!也不知他们怎么得知皇上要来的消息,赶来杀了个天昏地暗。
若不是皇上大材雄略,多总管善抓善挠,不堪设想,不堪设想。”
曹寅一楞,“大材雄略”想必是雄才大略,可“善抓善挠”就实在不知道是个甚么东西了。他知道朝廷亲贵之中,这等不学无术之流比比皆是,也就一笑置之,道:“韦爵爷素来足智多谋,也是大有功劳的。唉,玄贞道长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头的人物,想不到行事也这等卑鄙。天地会自陈近南死后,也真正的越来越不成话了。”
可是,若真的是玄贞道长他们下的蒙汗药,怎么将自己也蒙翻了?这是个天大的破绽,好在情急之中,曹寅也不及细心揣摩。
韦小宝深有同感,道:“是啊,天地会除了陈总舵主,他奶奶的以下竟没有一个好玩意儿!曹大人,事不宜迟,你赶快将皇上送到一个安全的处所,这里有我来应付。”
曹寅一想,护卫皇上是当务之急,而韦小宝的武功显然不济,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不可。
便道:“如此,卑职便护卫星上先走一步。韦爵爷料理之后,可速来江宁织造衙门,面见圣上。”停了一下,曹寅接着又道:“韦爵爷,圣上这番冒险,全是为了你老人家。他原本在江宁巡视,听到密报,说你在扬州,大喜过望,连禁卫军也来不及调集,只带了几个御前侍卫,便匆匆赶来了。这等知遇之恩,真正是旷古难逢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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