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虽然来到京城不久,可是自从你打败了瘦弥陀黄骥北和金刀冯茂之后,我就知道你必是一位出色的英雄,打算要去拜访你。不料你就遭了官司,我听了不平,才见了毛提督给你说人情。后来德啸峰回来,他又愿以身家为你作保,因此你这件官司才算了结。现在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,你虽在狱里也受了些日的苦,可是正好磨一磨年轻人的傲气,长些阅历。我跟德啸峰虽然为你出了些力,都是朋友应当作的,你也不必记在心里。至于陷害你的人,你就是知道他是谁,也不必再找他们斗气去了。是非自有公论,有这一回事情,以后我们对于那些险恶的小人,躲远一些就是了!”
李慕白听了,连连点头,说道:“我决不再找人斗气了!”同时想到德啸峰以身家为自己担保之事,更不禁感激涕零。
当下铁小贝勒又问李慕白家中的景况,以及早先学习武艺的经过。李慕白就很详细地把幼年随从父母在江南的情形,后来父母死后,江南鹤带著自己北来,依靠叔父,以及随从纪广杰老侠客学习武艺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。铁小贝勒听了,不禁赞叹道:“这样说来,你是世传的侠义英雄了。”遂又谈到各派各门的剑法。
原来小虮髯铁小贝勒也长于技击,现在家中还有两个教剑的师傅,但都是平庸之辈。如今铁小贝勒跟李慕白一谈,李慕白只略略说了几项自己对于剑术的心得,那铁小贝勒就高兴起来,说:“慕白,刚才我听你这么一说,简直有许多都是我不知道的。可见我一向虽学过宝剑,自己也觉得会两手儿了,实在是井底之蛙,没见过甚么大世面。现在你的身体既没有甚么不舒适,我要求你一件事!”
李慕白一听,不禁诧异,赶紧立起身来,说道:“二爷有甚么事,自管吩咐吧!”铁小贝勒笑道:“不是别的,我久就要想看一看你的武艺,刚才一听你谈论剑法,真恨不得当时就见你施展身手才好。你现在何妨跟我到西院里,你舞一趟剑,也叫我开开眼!”李慕白赶紧谦逊道:“我刚才跟二-也说过,我当初不过是一半读书,一半学习武艺,并没有专习过功夫;二爷不必叫我在你面前献丑了!”铁小贝勒笑道:“你不用跟我客气了,金刀冯茂、瘦弥陀黄骥北都叫你给打败了。你要说你没有本事,谁能够相信!”
李慕白知道小贝勒必要看看自己的武艺,同时自己也愿意在铁小贝勒的面前,显露显露身手。当时铁小贝勒拉住李慕白的左臂,说:“你看看去,在西院我有一个场子,打拳练剑正合适。”又回首向得禄说:“你到书房把我那口宝剑拿来。”说著,拉著李慕白出了屋子顺著廊子走去。
到了一个广大的院落里。这院落养著十几匹骏马,搭看几间马棚,几间车房。西南角砸了一块三合土的平地,那就是铁小贝勒平日习武练剑之处。这时候,正有两个护院的把式在那里打拳,一见铁小贝勒来,全都停住拳脚。铁小贝勒就上前指著李慕白,笑著说:“我给你们引见一位朋友,这位就是拳打过瘦弥陀黄骥北,剑败过金刀冯茂的李慕白!”
那两个护院把式,全都呆著眼看李慕白,一面抱拳,说道久仰。李慕白也含笑抱拳还礼。铁小贝勒又同那两个人说:“把他们全都叫来,今天我请李爷练一趟剑,给咱们大家开开眼。”两个护院的把式,一听说李慕白要在这里练剑,他们赶紧转身去了。
这里李慕白却向铁小贝勒笑道:“我在二爷面前献一番丑,也就够了,二爷又何必叫许多人来,看我出笑话呢!”铁小贝勒说道:“他们都知道你,现在叫他们看看你的剑法,也长些见识。”又说:“你不知道,现在我家里有五个护院的把式,三个教武艺的师傅,全都是武艺平常,眼睛里没见过甚么高人。”
正自说著,得禄跑来了,手中捧著两口宝剑,铁小贝勒笑道:“这孩子,叫他拿宝剑去,他就给拿两口来,难道要叫我们两人比武是怎么看?”李慕白明知铁小贝勒是要想跟自己比武,自己倒为难起来了:铁小贝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自己如何能与他动手比武呢?只见铁小贝勒接过一口宝剑,抽出来给李慕白看,说:“慕白,你看看,我这口宝剑值几两银子?”
李慕白一看,不由吃惊。只见这口剑是淡青色,虽然不甚光芒,但看那两刃锐利之处,确非寻常宝剑可比。当下李慕白接到手中,掂了掂,觉得很重,便说道:“这口宝剑,现在纵有几千两银子,恐怕也买不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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