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福子和寿儿的脸全都吓白了,李慕白就摘下宝剑,向德啸峰说:“大哥,你现在受了伤,怎能再跟他们惹气!不如我一个人去,把他们打走了吧!”德啸峰摇头微笑道:“不要紧,既然是那花枪冯隆在东口等著我,我索性去见他,想他是开镖店做买卖的人,无论怎么,也得讲点理!”当下披上长衫,就在屋外走去,李慕白在后面跟著他。
出店门口时,那店家和伙计,全都注目看著这位德老爷,想著他回头见了那花枪冯隆,必有一场恶斗,就有好事的人在后面跟著他们。这时李慕白也没穿长衫,挽著辫子,手提宝剑,在德啸峰的前面走,更是惹人注目。
德啸峰步行著,叫车辆和仆人在后面跟随。才出了东口,就见迎面来了十几个汉子,有的穿著短衣裤,有的叉著膀子,齐都摇摇摆摆地走过来,那为首的就是花枪冯隆。德啸峰看这人年纪不过三十上下,身材不高,黑脸膛,穿著茧绸短裤褂,一脸的凶气,空著手儿。旁边的人给他拿著一杆红穗子,杆上缠著花带子的长枪。冯隆走到德啸峰的面前,就瞪著眼睛喝道:“姓德的,站住!”德啸峰站住脚步,冷笑著,向花枪冯隆说:“冯镖头,别这样儿!咱们彼此都有个认识,有甚么话不妨好说?”
冯隆瞪著眼说:“好说甚么!在戏馆子里,你把我三哥打得吐了血,到现在还困在炕上不能起来;刚才你还砍伤了我们两个人,仗著你们当官的势力,把我们的十几个人都抓去了。你这简直是不叫我们冯家兄弟在江湖上混了。告诉你,姓德的!现在咱们说老实话。我的镖店现在也没有脸开了,我就跟你拚定了命吧!反正你是内务府有名的德五爷,我也跟你拚得著。来,这儿就是咱们两人的坟地!”说著,由旁边的人手中接过枪,抖起来,向德啸峰就扎。李慕白赶紧上前,用宝剑把冯隆的枪-棺7肼〉芍眼,望著李慕白,怒问道:“你是干甚么的?敢管我们的闲事?”李慕白说:“德啸峰是我的大哥,你欺负你就是欺负我!你要打算跟他拚命,先得赢了我的宝剑!”
冯隆看李慕白这样子,他就有点迟疑。旁边围上许多看热闹的人,有的就过来解劝。冯隆却跳著脚大骂,非要跟德啸峰拚命不可。德啸峰见这事没法了结,他就把李慕白劝的退后,上前向冯隆说:“你既然跟我拚命,我姓德的也不怕你;不过这前门大街却不是拚命的地方,咱们的死尸躺在路上,碍得人家马路都过不去,那也太挨骂。我想不如咱们找个别的地方,爱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冯隆也怕在这里招得官人来了,把他们都捉了去,便点头说:“也好,南下洼子你敢去吗?”德啸峰冷笑说:“有甚么不敢去的?说走咱们这就走!”冯隆把枪一抡,说:“走,谁要不去,就不是好汉子!”此时德啸峰气得脸煞煞地白,上了车,就说:“李兄弟,上车来!”李慕白提著宝剑跨上车辕,那花枪冯隆一帮人,气势汹汹地在旁边走著,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在后面跟著,就往南下洼子去了。
这时寿儿和那两个仆人在后面又急又怕,寿儿就说:“他们这些个人,老爷跟李大爷只是两个人,这要到了南下洼子,老爷非得吃大亏不可!”那两个仆人就说:“不如我们赶紧回去,告诉太太去!”
寿儿著急道:“告诉太太也没有法子,干脆我豁将出来老爷骂我了,我上御史衙门张大爷,叫张大爷派官人给他劝架去吧!”说著寿儿就趁著德啸峰没看见,溜走了去报告衙门。
这时德啸峰、李慕白与花枪冯隆等人走到南下洼下,找了一块空敞的地方。那冯隆就用枪指著德啸峰的车辆,说:“这个地方很好,你们就下车来吧!”他这话尚未说完,就见李慕白跃身下车,手抡宝剑,直奔冯隆,说:“我德大哥的右边胳臂受了伤,你赢了他,也不算英雄,还是咱们两人先拚一拼罢!”说著拧剑向冯隆就刺。冯隆问道:“你姓甚么?”李慕白一手持剑,一手拍著胸脯道:“你太爷名叫李慕白,直隶南宫人,我与德啸峰是盟兄弟。不要说你花枪冯隆,就是你哥哥金刀冯茂和甚么瘦弥陀、银枪将军,无论是谁要敢欺负我德大哥,就先要敌得过我的宝剑。”
这时德啸蜂也下了车,向冯隆说:“我这兄弟说的不错;你若是能赢了他这口宝剑,我当著众人给你嗑头!”冯隆气得一跺脚,说:“好!”向他旁边的一些人说:“你们闪开些!看我来斗这个小辈!”说时挺枪向李慕白就刺,李慕白用宝剑把他的枪磕开,紧接著飕飕几剑,逼向冯隆;冯隆急忙用枪招架。但怎奈李慕白的剑法新奇,忽刺忽剁,弄得冯隆手忙脚乱,交手不几合,李慕白的宝剑飕地一声就砍在冯隆的背上。那冯隆痛的嗳哟一声,扔了枪,趴在地下。旁边看热闹的众人,不由齐声高叫了一声:“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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