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晓岚和蔡家姊妹雪梅、玉凤,忽见九天罗刹出手,但觉心中不忍,猛又听一声:“大师且慢!”一道寒光,带起一条人影,直向尤天罗刹的剑上迎去。
一看那人,乃是诸葛风,这一来,把三人提醒,全都拦了上去,祇有麻姑在一旁笑道:“哈哈,两个丫头得活命了。”
声甫歇,九天罗刹已自撤回剑来,指着玉花姊妹道:“看你两人虽然无耻,却有几分义气,我今放你两人回去,叫那刘师婆快来纳命,就说我九天罗刹在此地等她,如果不敢前来,过了今晚天明,我便寻上门去。”
话声中,大袖一拂,榴花身上穴道已解。
玉花惊魂乍定,看出榴花穴道已解,便扶了她起来,当时并不逃走,略为定了定神,慨然道:“我死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,你休以此吓我,祇是你放了我妹子,有些感激罢了,我们虽是苗人,却是最重信义,尤其‘恩怨’两字,看得分明,不过我们对情爱,比你们汉人专一,怎叫没有羞耻?”
麻姑驳叱道:“你们见人就爱,不管人家是否愿意,一味用强,这叫什么情爱,而且死缠不休,不是无耻是什么?”
玉花道:“我此来本打算毁身报仇,满想拿话激你们,放了我妹子,等你们一杀我,便中了我的道儿。”
麻姑笑道:“不管你什么道儿,我们偏不上当。”
玉花道:“实不瞒你们,我在家中已设下蛊坛,由我刺了心血,喂了蛊神,交三妹叉儿代为主持,我自己带了一身恶蛊前来,早在过湖之际下在水里,不消多时,这沙洲上便到处密布,我祇一死,叉儿那边就即知晓,蛊神立即发动。”
麻姑冷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谁怕你那什么蛊了,你不是已在我身上下过蛊么?怎么样,怎的没有一点动静?”
王花道:“我这蛊和你服下之蛊大不相同,一经发动,如影随形,而且不易被人发觉,专在人睡眠入定和不知不觉之际,乘隙而动,祇要被牠钻入骨髓,便是神仙,也难得救。”
九天罗刹冷冷的道:“这一点邪魔技俩,还吓不倒我,快走吧!别让我改变了主意,你们想走也走不成了,不过,你们别忘记带信给那老妖婆,就说我在这里等着她哩!”
玉花昂然道:“我这人生趣已绝,原不愿活,怎奈死后,妹子不肯独生,祇得陪她受些活罪,偏偏我们落入你手,你又偏肯轻放,总算对我姊妹有恩,怎能再下此毒手,仍由我收了去,以报不杀之恩,也省去你们许多手脚。”
九天罗刹道:“那倒不必,我自有收蛊之法,还是快带信回去,叫那老妖婆快些来。”
玉花道:“我师父那边,用不着传话,她今晚子时前后,必来报仇无疑。”
九天罗刹道:“你可断定她必来?”
玉花道:“她必然来,因为我妹子一念情痴,背了她来劝你们逃避,又为你们所擒,更丢了她的颜面,已然犯了百死难赎之罪,我姊妹一回去,便须设法避祸,连夜逃出一千三百里之外,觅地潜伏,方能活命,怎敢再去相见。”
说时,那榴花拉着她的手臂,依依哀哭,一言不发,一双泪眼,不住向晓岚瞟去,好似情热犹炽。
晓岚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,但又不便揭破,祇得拉了诸葛异,假作取物,走向室内。
九天罗刹双目注定不住冷笑,容她把话说完,玉花正待举步行法,将所放恶蛊收走之际,她突然猛喝一声道:“且慢动手!你以为你那恶蛊厉害么?你先站过一旁,我让牠先现出形来给你看。”
玉花闻言,便停了手,面现惊疑之容,九天罗刹又请众人稍为退后,道:“昔年我和刘师婆本是同门,也曾有过制服恶蛊之法,后来被她陷害,困在冰窖二十年,一直未曾用过,今趁老妖婆未来以前,且拿牠试手,看看有效与否。”
说罢,便从囊中抓了一把银针,往前掷去,手扬处,但见千万道银芒,直射湖中。
那湖水先似开了锅一般,飞珠溶沬,波涛飞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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