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紫衣饮了一口,果然觉得甘甜醇净,与平时喝的茶不同,不由赞不绝口,放下杯子,笑问道:“宝宝的煮茶功夫,是从哪里学来的?”
宝宝道:“大和尚叔叔最爱煮茶,他煮茶时,我就为他煽火。”
卫紫衣笑道:“历来有道高僧都是茶道高手,可惜像我们这种人,可没那种闲工夫。”
宝宝道:“当和尚的,不能喝酒,又不能吃肉,又不能上街去玩,每天念完经后,干坐无聊,只有在茶上做文章了,所以越是地位高的和尚,茶道越是精。”
卫紫衣笑道:“悟心大师转到你这样说他,不打你的屁股才怪!”
宝宝歪倒卫紫衣怀中,做了一个鬼脸,道:“大和尚叔叔拿我最没有办法,遇到我淘气,最多双手合十,阿弥陀佛,善哉,善哉!”
小屋中的欢笑不断。
正说着,三领主席如秀一头撞了进来,一边附掌,一边大笑道:“大当家,好消息,好消息。”
卫紫衣道:“什么好消息?”
席如秀道:“可记得那个臭小子谢灵均?”
卫紫衣怎会忘记,这几天,脑子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人。
自出道以来,历经风险无数,唯谢灵均这一次最为凶险。
当下沉声问道:“那谢灵均又怎样?”
席如秀道:“据京城中的弟兄来报,谢灵均孤身一人,来到了京城,这正是我们报仇的好机会。”
卫紫衣慢慢地站了起来,踱着步,道:“京城是我卫紫衣的根基,他竟敢单独一人来到这里,真是有恃无恐。”
席如秀道:“这小子以为凭他的一身武功,无人制得住他,这一次他竟然送上门来,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。”
卫紫衣道:“叫弟兄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,一切等我到了再说。”
宝宝问道:“谢灵均现在在什么地方?”
席如秀道:“他在‘品香楼’。”
品香楼是京城第一去处,那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,尤其是女人。
品香楼的小拂红艳色傅京城,大家到品香楼去,大多是为了看一看小拂红。
但品香楼绝对不是妓院,小拂红也绝不卖身。
据说你只要能逗得小拂红笑上一笑,她就随便你怎么样。
于是有人付上千金,小拂红不笑,有人装神弄鬼,小拂红也不笑。
小拂红来到品香楼已经三年,这三年中,她从来没有笑过。
大家一窝蜂地赶到品香楼,难道只是为了看一看一个永远也不笑的女人。
人总是很奇怪的,越是得不到的东西,偏偏越急着要得到,大家都以为,把一个女人逗笑是一件极容易的事,任何一个男人,都以为自己对付女人的手段是最高明的。
所以品香楼的生意一直很不错。
正是华灯初上,万家灯火的时候,品香楼中依然和平时一样热闹。
楼上的雅座上坐满了人,大家的颈子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着,一起伸长了向珠帘后看去。
珠帘后,放着一架琴,小拂红每天此时,都会为大家抚上一曲。
据听过她琴声的人说:“小拂红的琴艺绝对是第一流的,珠帘低垂,美人在座,纤手轻拂下,琴韵早出,那种感觉,绝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。”
说这句话的,是京城中公认最风流、最倜傥的慕容公子。
慕容公子又道:“听到她的琴声,你觉得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是值得的,可惜她从来没有笑过。”
慕容公子的毕生憾事,就是从没有看到小拂红一笑。
今天慕容公子同往常一样,坐在他每天都坐的位子上。
他也和别人一样,伸长了脖子,往珠帘后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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