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那头小叫骡,通身漆黑,神骏非凡,乃是潘七姑心爱的坐骑,只见她侧身一坐,莲足轻叩骡腹,便泼刺刺跑了下去。
片刻之间,到了灞桥,桥边有富贵帮的头口,接到令渝,正在等侯,正在传知消息。一看潘七姑的容貌和那头黑骡,知是帮主驾到,赶紧迎了上来,低低说了几句切口。
潘七姑一听头目报告,一领缰绳,直往正北,渡过渭水,紧往三原赶去。
正午到了三原,潘七姑且不打尖,找到狱庙,下骡一站,左掌当胸,右手拇指一翘,立刻便有一个闲汉,上来接过缰绳,也不说话,牵着骡子,直往小巷走去。
不一会到了一家蓬门华窦的人家,那人拴好骡子,进门来双膝跪倒,口称:“弟子尤四喜叩见帮主。”
潘七姑说道:“起来说话,你接到谕令没有?”
尤四喜道:“辰牌时分,就已接到。刚好点子过去,一共六个人,还有个病人。”原来秦玉阳被点了穴,只好装做病人。
潘七姑点头道:“不错,走的那个方向?”
尤四喜道:“弟子眼看着往耀县去的。”
潘七姑道:“好,你很会办事,有馍你给我带上几个,我马上就得赶路,有弟兄过来告诉他的我去向。”
尤四喜喏喏连声,进去提了一个布袋出来,内里装着膜和牛肉,拴在骡鞍上。潘七姑出了北门加上一鞭,如飞而去。
日落时分,赶到耀县,找到头目一问,说是点子已经走了。潘七姑息了会,饱餐一顿,赶到同官时,三更已过,没法找人,权且在破庙里行功调息。
天一亮,有帮众发现了潘七姑,赶紧上前参拜,潘七姑细打听,说是点子昨夜住在悦来店,但人数却少了一个,心下好生狐疑,立即吩咐再去打听回报。
不一会派去的人回来报告:“不错,是五个男的,带着个病人,天刚毛毛亮,就从悦来店动身了。”
潘七姑一听这话,更不多说,跨上牲口,没命追了下去。
同官以北,两面皆山,一线中通,潘七姑心想,这里别无又路,谅他“粉面狼心”逃不出自己的掌握,心头一喜,精神抖擞。
那黑骡也果是英物,放开四蹄,往高山如履平地,不知不觉间,已走了二十多里,远远望见五匹马,亦正自在金锁关奋勇直上。
潘七姑大叫道:“刘乔站住!”
这一声发自丹田,有如雷霆霹雳,震得山谷之间嗡嗡作响,历久不绝。
那前面五匹马上的人,好似吃了一震,一阵蹄迹凌乱,四匹马越过金锁关,剩下一匹马,一辆车站立不动。
潘七姑一催坐骑,沿着两山合抱之中,那条既陡且窄的关道上去。暗中却戒备甚严,怕“粉面狠心”施出什么阴谋诡计。
行至十丈左右,突闻马上人叫道:“潘老前辈请止步!”
潘七姑一勒缰绳,抬头一看,那人马头并未圈转,身子却回了过来,这人不是刘乔,却是“双面孤”萧洛曾。
潘七姑忍怒问道:“姓萧的,你走过江湖没有?”
萧洛曾笑道:“潘老前辈不必动气,在下一时糊涂,你老人家饶我这一次。”
潘七姑道:“饶你不难,先把人还我,”
萧洛曾道:“人好好儿在这早,我还了人,你老人家要给我一杖,我可受不了!”
潘七姑怒道:“难道我说话还不算话!”
萧洛曾道:“好,那我遵命就是,老前辈你接住了!”
潘七姑深怕萧洛曾要下辣手,赶紧喝道:“别动!你把人放下来,你走你的。”
语声未落,只见萧洛曾从车上拖下个人来,往下一推,自己策马赶车飞奔而去。
潘七姑赶至近前一看,那人那里是玉阳,是个不认识的乡巴佬,被点了穴,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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