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仲武依言行事,因岳老侠腿上有伤,不能疾驰,孙仲武心里十分着急,看这样走法,非让刘乔逃掉不可,有心先赶上去看住敌人,又怕岳胄有伤在身,无人照料,又出什么乱子,因此觉着左右为难。
再看岳胄却是不慌不忙,脸上亦无半点忧虑焦急的神气,这份镇静功夫,实是令人佩服。
未末申初时分,沁县将近,岳胄指着城外一座庙,对孙仲武道:“暂且在那里歇,不进城去,免得让刘乔看见了。”
两人来至庙前下马,孙仲武将岳胄扶到大殿廊下,向和尚打过问讯,讨了两碗热水,取出干粮,略略点饥。
岳胄歇了一歇,说道:“咱们该办正事了,潘七姑那天教了我一个法子,今天试一试,看灵不灵。”当即轻轻嘱咐了好一番话。
孙仲武受教行事,拍马进城,日色未落,在大街上挑了一家茶馆,系马进内,就在进门的空桌子边坐下。
茶博士泡上茶来,孙仲武喝了一碗解渴,却不再斟,把在路上随手折下的一小段竹技横摆在茶碗上。
不一会,有个衣服上打了不少补钉,但浆洗得很干净的中年汉子,一言不发,拿起茶壶替孙仲武斟茶,一面口中低低吟道:“金钱和泥沙。”
孙仲武答道:“浮名不要他。”
那人又道:“出外一时难。”
孙仲武接道:“当贵逼人来。”
那人点头为礼,问道:“爷台尊姓。”
孙仲武答道:“敝姓孙,请教贵姓?”
那人道:“我叫胡六,孙爷有什么为难之事,尽请明言。”
孙仲武道:“我有一位尊长,是贵帮帮主潘老前辈的朋友,现下行动不便,暂时在南门城外庙里休息,想请胡兄代雇—辆骡车,把他老人家接了进来。还有一件,想请胡兄打听一个人。”
当下把刘乔的情形,细细一说。
胡六惊喜道: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!前几天我们还奉到帮主的令渝,要我们打听,有六个匪徒带着个病人,得到消息,守刻通知。谁知道就是他,孙爷请稍坐,我先去打听了来回报,然后再雇骡车出城。”
胡六去了不上半个时辰,匆匆回来,带来一辆骡车,一问消息,那刘乔真个贼滑,竟在中午打尖之时,回了原来的骡车,只雇车辆走了。
孙仲武无计可施,急忙带同胡六出城,见了岳胄,胡六因是帮主的朋友,甚为恭敬。
三人商议了一阵,孙仲武主张连夜追赶了下去,自己骑马,岳胄坐车。
胡六面有难色,说这条山道,夜间赶车,极其危险。
岳胄瞿然说道:“仲武,咱们俩骑一匹马。”
孙仲武大喜道:“好,好!咱们一夜赶到太谷,非拦住那混帐小子不可。”
胡六道:“我有一样东西让孙爷带去,到了太谷找西关永茂骡马行陈掌柜,说我胡六拜托他问一问王二楞子的车子在什么地方?就可以找到刘乔。”
说着,从腰间解下一块小铁牌交与孙仲武。
孙仲武知这铁牌算是富贵帮中联络的信物,道谢接过,贴肉藏好。
爷儿俩先后上马,尚多一匹牲口,送了胡六,作为酬谢。胡六万万不肯,只说代为保管,又说效劳不周等等客气话。
一夜疾驰,辛劳异常,天色微明时,进了太谷城。彼时行路。赶早动身,未晚投宿,所以这时家家客店,都是大门洞开,灯笼高挂,伺侯客人起程。孙仲武就在西关找了一家店,字号“大兴”,先把岳胄安顿下来,随即到永茂骡马行去办事。
一问店小二,那知永茂骡马行,就在附近,只隔了三五家店面。
孙仲武。三脚两步走到,寻到陈掌柜,一说经过,陈掌柜立即派出几个人去分头打听,不久纷纷回报,说是未见王二楞子。
孙仲武搔首踟蹰,大为失望。陈掌柜从容不迫的说道:“扑爷莫急,昨天中午从沁县动身的车子,当晚赶不到太谷,定是在南关住下了,今天中午到太谷打尖,回头我派人到南门去等,王二楞子的车一到,我就来通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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