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焕艺一见诸葛玉堂,立即跪下地去,叩头道:“爷爷好!”
诸葛玉堂满面笑容,一把将他扶了起来,祈焕艺转身又向湘青说道:“没想到在这儿看见小姊姊。”
一面说,一面伸手去握着湘青的柔荑。
一个月的小别,湘青已积下无限相思,要向情郎细诉,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,只拿一双秀目,脉脉含情的注定祈焕艺。
诸葛玉堂越看越爱,想起潘七姑托岳胄做媒的话,不觉心怀大畅,“噗”的一声笑了出来。
这一笑,才使湘青惊觉,夺手转过脸去,羞得连耳根上都红了。
祈焕艺也有些窘,讪讪的说道:“爷爷跟小姊姊怎么到了大同?”
诸葛玉堂把经过情形略斜一遍,反问祈焕艺怎么到了此地。
祈焕艺离武当,走榆林,直到汉南第一大埠的包头,一路打听,不知“阴阳脂粉判”究在何处?由包头迤逦东行,打“得眭口”进关,来至大同,因此地市面繁盛,龙蛇混杂,希望能够探出消息,连日在客店寺院等处暗访,不想意外发现诸葛玉堂相湘青,这才现身相见。
这一夜灯下团聚,直至四更,方才各自安歇。
第二天,湘青吵着一定要上街逛逛,诸葛玉堂磨不过她,只好应充。
但祈焕艺并未同行,因诸葛玉堂怕孙仲武来联络行踪,特命他留守,湘青自然怏怏不乐,诸葛玉堂只好稍作让步,约定中午在东门外御河边的“天楼祥”酒馆见面,一起欢叙。
到了午牌时,祈焕艺如约而往。
“天祥楼”店面极其整齐,买卖也很热闹,祈焕艺上楼找了一副座头,叫伙计先泡来一壶茶,慢慢喝着,等侯诸葛湘青二人。
不久,走上来一个白衣少年,朱唇皓齿,俊美非凡,手中持着一枝金色皮马鞭,意态潇洒的往中间空桌上一坐。
这时,只见跑堂的满脸堆笑,走至那白衣少年面前,神态极其尊敬。
祈焕艺心想:是了,这是个纨绔子弟,故而茶楼洒馆,最是有人趋奉。
白衣少年低低嘱咐了几句,跑堂喏喏连声去了,片刻间,点心肴馔摆了一桌子,祈焕艺看他果然是个纨子弟,不看他也罢,管自己别转头去,看那栏外滚滚河水。
但心中却总是把那白衣少年的影子放不下,按捺不住,闷头偷看一眼。
不道白衣少年也正自拿一双俊目偷觑着他,四条视线相撞,各自赶紧收拢,祈焕艺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,脸上微微红烧。
就这时,猛然听得一声击桌之声,有人暴喝道:“周老四,你到底怎么说?有钱还钱,没有钱照你自己说的话办!你说话像放屁,我胡三爷难道是好惹的?”
祈焕艺回头一看,只见一个獐头鼠目,满身衣服花缎闪亮的中年汉子,手里扬着一张纸,戟指怒骂,被骂的那人,像是个不第的寒儒,眉目倒还清秀,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破蓝布大褂,瑟瑟缩缩,满面畏惧,想来这人就是周四,发脾气的那人就是胡三了。
周四抱拳哀求道:“三爷,你再宽我十天限期,利息加倍计算,你老放心,十天以后准有……”
胡三双目一翻,骂道:“准有,准有,有你妈的个屁!你要说话不算话,老子拼着这二十两银子不要,告到县大老爷那里,托刑房张七爷一顿板子你两条狗腿!”
祈焕艺一听这话,便已经明白,天生侠义心肠,便站起身来,走至胡三面前,拱拱手说道:“胡三爷请了,这位兄台可是欠了足下的银两,小弟尚有余资,替他还了就是。”
说完,一掀衣襟,取出十两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,放在桌上。
胡三鼠目一瞪,好像一时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呆呆的说不出话来。
那周四却还在客气,连说:“不敢当,不敢当,这位兄台的好意,在下周四维感激莫名,只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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