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一路之上,越想越烦。这天到了龙驹寨,在同德楼暂时歇歇脚,进点饮食,准备连夜赶奔长安,不想巧遇丁四,道出名震武林的盖世高手,“九指神偷”的名头,顿觉如绝处逢生,这才不顾一切,前来跪求。
侯陵听孙仲武叙完经过,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大小了的深仇切恨,如果因此而害得陶世泉折了买卖,似也过分,便准备伸手管这档子闲事。
不过所顾虑者,时不我待,离冬至之期仅有半个月,而老洞口十天之约却还有七天,即使顺顺当当了结了大元镖局的麻烦,从老河口赶到伏牛山只有八天的时间,何况还有诸葛玉堂在庐氏悬等着,这一绕道,更觉时间不够。
侯陵尽自沉思,孙仲武则误会他不肯援救,几乎又要跪求,侯陵一看这情形,想出一条计策,问孙仲武道:“你看那老头子有多大年纪?确有相当内功?”
孙仲武恭恭敬敬答道:“年纪弟子不大看得准,总在六十上下。内功甚深,则是一定的,弟子不会看走眼。”
侯陵点头说道:“照这一说,他那老头子该知道我这老头子的字号。这样吧,我拿一件东西去换你的镖旗,他那老头子必得卖我这老头子的老面子。”
丁四一听侯老侠,满口的“老头子”、“老面子”,如绕口令般惹人发笑。孙仲武却是笑意全无,不知道侯老侠会拿出什么法宝来,万一不灵,可非儿戏,这样想着,不免又上了一层心事。
这时侯陵已从床头提起一个包裹,解开一半,往里伸手一掏,取出一个长约尺二,宽约五寸的长方形犀牛皮套,形式甚为古朴高雅。皮套上有搭盖锃瓣,往外一掀,陡觉一楼银光,耀眼生花。
侯陵向丁四说道:“丁司务,你行走江湖多年.谅来见闻得不少,可识这件兵刃?”
说着,已从犀牛皮套巾取出一件兵刃,寒光闪闪,簇簇生新,乃是一把银钩,但与一般护手钩的形式,大不相同。这把银钩,形如乙字,象牙手柄,雕镂极精,钩身又非一般精铁铸成,共分七节,机括相连,最后一节刃尖,长约二寸有奇,锋利异常。
丁四一见,大睁两眼,看了半天才欣然说道:“今天我可算开了眼了,久闻侯老侠的‘太乙神钩’贵重非凡,真真名不虚传。”
侯老侠微微透着得意,笑道:“这把钩,是我与天山奇侠步虚子,采集万年寒铁,整整琢磨了三年,方才打成。平生也不过用过五次,最后一次出手到现在也快二十年了。”
丁四忙道:“那是武林前辈都知道的,泰山绝顶,‘太乙神钩独斗天下七大剑’,七大剑客没有一个占得了你老人家的便宜。”
“太乙神钩独斗天下七大剑”,是侯陵平生最得意之举,这一听丁四提了起来,不由得眉开眼笑。大凡奇才异士,宝贵荣利,都能看得极淡,独独一个“名”字最顶真,若是喜遇知音,搔着痒处,更是陪上性命都心甘情愿。这侯老侠,纵横江湖数十年,独来独往,有时不免寂莫,今天见丁四居然识货,大为高兴,连带孙仲武也生了好感,可见世上机会二字,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
这时丁四又问道:“侯老侠,可是想拿你老人家的宝贝去换大元镖局的镖旗?”
侯陵道:“正是想拿‘太乙神钩’去换镖旗,你看可使得?”
丁四一个镖局小伙计,侯老侠居然问起他的意见来,怎不受宠若惊?站在当地,一拍巴掌大声说道:“孙二爷,你的造化来了,侯老侠这么大面子!赶明几个陶掌柜打安陆回来,你可别忘了跟他提,这全是我丁四引见的功劳。”
孙仲武在一旁已聚精会神听了半天,让丁四这一提醒,赶紧躬身说道;“老前辈的大恩大德,弟子和敝东陶世泉,—辈子都忘不了。只是‘太乙神钩’名贵异常,如何换法?还请老前辈赐肯。”
侯陵稍一沉吟答道:“如果他肯换,叫他报个万儿,等我闲一闲,自会找他去要。”
孙仲武又道:“万一……”
侯陵见他迟疑不语,催问道:“还有什么为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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