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蛋等人齐吃一惊,赶紧煞住脚步,全神戒备,“杀生和尚”却从同一个地方放出声音:“叫你们快过来,没听见是不是?”
小家伙们不禁有点发傻,慢慢走过去一看,只见那对冤家竟然并肩伏在巨木之后。
铁蛋笑问:“你们两个已经打过了?”
必晓月望了方戒一眼,淡淡道:“这倒不急,先看看那些家伙在搞什么鬼?”
铁蛋等人就著木堆缝隙,凝目向前,果见憧憧黑影朝这边移动过来,当先二人衣衫破烂,神情狼狈,浑身伤痕□□,竟是“万事通”丁昭宁和“慧眼”王元叔,后头押解著他俩的则是“金龙堡”的一干精锐。
铁蛋心道:“怪不得那苏玉琪今晚如此胆大妄为,每次都是乘著‘独角金龙’有事,关在房里大唱多角戏。”
只闻秦璜喝道:“快把龙脉给我探出来,否则看老夫敲碎你们两个的狗头!”
丁昭宁、王元叔苦著脸蛋互望一眼,打躬陪笑不迭。
“秦堡主,堪舆之学奥妙高深,咱们实在是不懂……”
秦璜厉声道:“休在老夫面前耍花腔!今天下午你俩在茶棚里的高谈阔论,咱全都听见了。你俩既然号称‘万事通’、‘慧眼’,看风水这种小事,决无难倒你们之理。”
丁、王二人不禁暗自后悔。
原来他俩成天吹牛皮,刚才在大街茶棚相遇,又互相抬起杠来,大肆评论皇宫风水之优劣,不想全被“金龙堡”这批有心人听在耳中,立把他二人擒住,意图逼迫他俩指出皇城的龙脉所在,然后一举断掉朱家的气运。
丁昭宁心内叫苦。
“大嘴巴终于惹出是非来了,什么风水山水,我只懂得他娘的尿水!这姓秦的太不风趣,人家瞎扯著好玩,他却当真,世上就有这等混蛋,老天没眼!”
嘴上笑道:“启禀秦堡主,在下其实略知一二,但若要在下于一夜之间探得龙脉所在,却是万万不能——不但在下不能,世上也决无半个风水先生能够办得到。”
眼见秦璜连连颔首,胆子可更大了,续道:“看风水当然不仅只看风看水而已,举凡峦头、理气、龙、穴、砂、水、局、山、层、间、方位等等,都要仔细勘查、合计、推算,否则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,误把龙肾当龙头,岂不坏了秦堡主的大事?”
秦璜心道:“此人号称‘万事通’,果然名不虚传,‘龙肾’这词儿今生还是首次听见。”
神色顿时缓和了许多,拱手道:“老夫为天下苍生著想,适才对丁师傅多有冒犯,请勿见怪。”
语气倏又转冷:“反正咱们也不急在一时,慢慢搜,细细找,一晚探不出,两晚;两晚探不出,三晚;咱们有的是时间。”
“慧眼”王元叔忙道:“秦堡主说的极是。丁师傅反正闲著也是闲著,正好大展长才,拯救天下黎庶于水火。在下虽对风水一窍不通,但如有用得著在下之处,在下必定从旁协助,共襄盛举。”
王元叔老谋深算,纵然明知身在虎口,却不急于脱身,只先把责任全推到丁昭宁身上,自己便可在旁打混,过不几天,谅那秦璜见自己无用,非把自己轰走不可。
丁昭宁弄巧成拙,暗骂一声“老奸鬼”,赶紧笑道:“王师傅太谦虚了,江湖上谁不晓得您天生一对‘阴阳眼’,不但能相男相女,看神看鬼,尤擅观察天地理路,山川灵气,在下不才,若无您老的指引,决难成事。”
王元叔当下冷汗狂流,暗中诅咒:“我只看得出你娘是个万人骑的老婊子。”
大叹口气,伸手乱揉眼睛。
“老喽!这么一大把年纪了,还能看得见什么东西呢?再说,这等雕虫小技,在丁师傅面前简直一文不值,半文不值!”
边说边哈腰。
丁昭宁却更弯腰如虾米。
“值得多了!值得多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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