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女又问:“你今年几岁了?”
铁蛋没好气,正想答说“干你屁事”,话到唇边硬是哽住了,改口道:“你今年几岁?”
那少女粉靥微红,啐道:“你管?”
又用剑背敲了他一记,却比上次轻了许多。
铁蛋逆来顺受、暗自寻思:“你现在尽避种因,等下却叫你得个大果。”
霎眼来到六个师兄所住的木屋之前,铁蛋伸手一指。
“哪,都在里面。”
那少女不疑有他,挺剑上前,高叫道:“屋里淫僧听著:快快滚出来受死!”
铁蛋趁机闪到一旁,叉手鬼笑。
只闻屋内汤泼老鼠般的嘈乱了起来,有踢翻椅子的声音,有身体摔到地下的声音,更有脑袋撞上墙壁之后的呻吟嚎叫,真个是未见敌锋,先已人仰马翻。
却听厌物无恶咕咕唧唧的骂道:“我的鞋子呢?那个讨厌鬼把我的鞋子穿跑了?”
又听石头叩齿大嚷:“你们那个是银僧?是银僧的快滚出去,莫拖累了大家……”
雪球尖细的嗓子也不甚差:“不穿裤子怎能见人?羞死了啦!”
好哭鬼无哀的嚎啕更直透重瓦:“后门!门!有没有后门?”
一窝子沸滚了半日,却只不见个鬼影出来。
那少女又喝道:“若待本姑娘进屋,你们恐怕要死得更惨些!”
屋内众人听得这话,倏地沉寂得如同已然全部死去一般,过了一会儿,才隐约传出三、四对牙关碰击之声。
铁蛋不由暗里跳脚:“怎么都这么脓包?还未见识过妖怪的狠劲就怕成这样,刚才如果换成他们,恐怕早被吓死了。”
一面发急,一面却骄做自己的胆量。
又过片刻,才听狐狸没好气的低声咕哝:“怕什么?只不过是个娘儿们,一人放个屁就够把她吹上西天……”
那少女闻言大怒,一领宝剑,“狂凤展翅”扑到木屋之前。
木屋房门早在铁蛋出房时就已卸掉,但那少女盛怒之下,竟未瞧觑真切,还是飞腿去踹,一踹踹了个空,险些一跟头栽进屋里去。
窗边立刻发出怕痒鬼无喜的嘻笑:“你们看她好好玩喽!狈撒尿,撒不出……”
那少女气得半死,桃花般的面颊几乎肿作一个大□,剑尖挽起无数朵银花,连人带剑闯进房中,顿时砍劈、怪叫之声大作。
铁蛋愈想愈不对,生怕师兄吃亏,取出钵盂就待赶入屋中救援,却忽觉星光一暗,两条人影从左面院墙边上的一棵大树顶端飘落下地,定神细看,竟是帅芙蓉、赫连锤二人。
铁蛋大喜,叫道:“徒弟来得好,救命救命……”
转念一想,师父反要徒弟救命,未免太不成体统,便赶紧闭住嘴巳。
只见那两个家伙贼笑兮兮、悠悠哉哉,一对热带鱼似的游近前来。
“师父好威风嘛!”
铁蛋干咳几声,脑中蓦然一亮,指著帅芙蓉喝道:“你早就晓得这庙有鬼,对不对?”
帅芙蓉躬腰拱手,行礼如漾。
“因恐众位师伯胆怯,故未先行告知,师父恕罪。”
赫连锤一瞥兀自喧嚣不已的木屋,笑道:“师父的胆子当然是大的,不像那几个。”
却听“彭”地一响,木屋左壁裂开一个大洞,石头无惧灰头土脸的从洞中飞快滚出,在地上扒了几扒,才站起身子,认认方向,没命价奔到铁蛋师徒背后紧紧贴住,喘得如同一只中了暑的疯狗。
“老七……妖怪厉害……”
帅芙蓉笑道:“师父早已知晓,毋须四师伯说得。”
铁蛋热汗直冒,又咳几声,不住手的搔头皮。
“你们几时到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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